周勇级别不高,轮不到市里来管,在办公厅里就能解决。
而李毅就是办公厅的最高领导,他说怎么办,就能怎么办!
我说了算,这就是权力!
现在,任秋莫名其妙的提出来,到底是针对谁?
陈伯年道:“任秋同志,我承认,这种情况的确是存在的。有些同志,因为权力在手,便把令来行,看到有人犯了大错,一发火,就把他的职给下了,这也是难免的。”
任秋道:“可是,如果都这样做的话,那设置各级党委和组织部又有什么用?凡事只要有一把手就够了,一把手发了话,就能任免人,就能开除人。”
陈伯年道:“情况也没有你说得这么严重。”
任秋道:“要是严重还得了?就是因为不严重,所以我才提出来,想请大家都注意一下组织程序。”
陈伯年道:“我看影响也没有那么大吧?就算是高级领导,也难免会有意气用事的时候。我看,只要这火发得对,这职撤得对,我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任秋道:“可是,咱们党,是按组织章程办事的。咱们设立这么多的章程,不就是为了规范吗?如果不按规范行事,那就容易出事。也容易培养个人主义因素。”
陈伯年道:“嗯,你说的也在理。不过,这种情况,咱们也不好讲啊?总不能出个文件,下发到各个单位,说大家注意了,以后有什么人事问题,都必须走组织程序,不能凭个人意气用事,想撸谁就撸谁。”
这话说得好笑,众人都笑了。
任秋听见大伙笑,倒是有些生气,说道:“陈书记,咱们是管党务建设和组织纪律的,难道发现了问题,还听之任之,不予规范吗?”
陈伯年见她语气挺重,知道她脸面薄,怕是发火了,连忙说道:“任秋同志,我没有这个意思。你提的问题,我也很重视。可是,组织纪律,我们是年年讲,月月讲,但对个人权力的约束,还是有限的。每个人都是有脾气的,这脾气上来了,挡也挡不住,这怎么规范呢?”
任秋道:“如果是一般的任意而为,我看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有些同志,故意为难手下人,擅用手中的权力,这就值得注意了。”
陈伯年道:“你这么说,必定有自己的依据,你能不能举个例子?”
任秋道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听说,有人被连降六级的都有。这在组织纪律里,应该没有这种条例吧?如果这个人真的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那应该双开。如果错误不严重,那就应该交给他的上级党委研究决定,依据纪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像这种连降六级的事情,我觉得是不应该出现的。”
陈伯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问道:“有这种事?发生在哪个部门?”
李毅更是尴尬,轻咳一声,说道:“任秋同志说的这个人,就是我。”
这一来,全场沉默。
常委里面,除了任秋,也就常务副市长关越山知道周勇连降六级的事情。
其它常委们头一次听说这事,都觉得很奇怪,但大家更觉得奇怪的是,任秋为什么知道这事,还对此事如此上心?
李毅心里也存有这样的疑问,那就是周勇和任秋之间是什么关系?
周勇不是什么大人物,他被降级的事情,身在市委这边的任秋,怎么就知道得这么详细了?
不过,李毅还是第一时间就承认,任秋说的那件事,就是自己干的。
陈伯年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毅,然后缓说道:“连降六级?这是什么人啊?”
李毅道:“周勇,办公厅的一个处长,不好好做事,被我抓了现行,就降了他三级。”
陈伯年道:“三级?任秋说,连降了六级啊?”
李毅道:“我降了他三级之后,他不肯罢休,又把举报他的人给打了,办公厅的同志找我去理论,我就把他再降三级。”
陈伯年道:“那这个人,现在做什么呢?”
李毅道:“在打杂呢,办公厅所有的杂事,都归他做。他当官时,不好好努力,不管好份内的工作,结果只好去打杂。”
陈伯年忍俊不住,笑道:“这种处理方式,挺特别的嘛!”
李毅道:“是啊,我觉得,对一个人最大的处罚,就是拿走他最在乎的。周勇最在乎的就是权力,我拿走了他的权力,却没让他离开这个圈子,这对他的惩罚,就是最大的。”
陈伯年呵呵笑道:“对,这种处罚方式,很特别,很合理!”
任秋轻咳一声,脸罩寒霜,说道:“陈书记,李市长,我们现在是在讨论组织纪律和任免程序的事情,你们能不能严肃一点?”
陈伯年这才收敛笑声,摆摆手道:“这也没什么嘛!任秋同志,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