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滔滔不绝,把自己昨天晚上冥想苦想写出来的文稿。流利的讲了出来。
吴静芝和李新星相顾失色。
“这哪是小秘书的派头啊!”吴静芝惊讶道:“这比大领导还有派!你瞧那气势,那手势,那派头,比我们采访过的那几个省领导都要大!”
李新星道:“最重要的是,他还能脱稿!一般的领导,只能对本念经了。”
李毅道:“我说的都是认真的。唯其如此,方能有效的保障中小学生的安全。”
吴静芝道:“社会上会喊口号的人很多,有些人喊出来的口号很响亮,很鼓舞人心,但就是不能实现。而不能实现的口号,好就是空想。”
李新星道:“是啊,这涉及到国家多个部门的协调合作,除非从中央层面进行重视,否则,很快完成这个理想。”
李毅道:“不错,要完成校车完全保障,将涉及教育、公安交管、交通运输、发监、财政、物价、审计等诸多部门,光是开会研讨,估计就不是一两个月能解决的,最终能不能通过,能不能落实,是先试点,还是全面落实,这都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吴静芝道:“不愧是在领导身边久了的人,懂的就是比我们多,张嘴闭嘴,全是官腔!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你能否完成你在文稿上写的那些计划和意见吧!”
李新星道:“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历代文人,无不忧国忧民,也都提出过很好的建议,但从古到今,又有几个人的意见是被人采纳了的?”
吴静芝道:“很少有人被国君重用的。屈原,只能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于谦虽有一片丹心图报国,最终也只有两行清泪为忠家。”
李毅道:“你们是记者,引领时尚风标,掌控社会舆论,怎么能这么消极?”
吴静芝冷笑道:“你太高抬我们了!时尚风标,不是我们能引领的,记者只能写写花边新闻罢了!社会舆论,更不是我们能掌控的,我们只不过是舌喉的代言人罢了。”
李毅道:“一身报国有万死,双鬓向人无再青。我们生于当世,所能做的,并不是埋怨,也不是辱骂,而是努力,而是改变。屈原还有一句名言: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只要我们朝着正确的美好的目标去努力,总有一天,会实现我们的目标。而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只知怨天尤人,那终将什么都无法完成。”
吴静芝道:“你嘴巴果然厉害,那你为什么不来当记者啊?多好的人才,太浪费了。”
她这话还是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
李毅并不介意,说道:“其实,你们心里,也怀着善愿,不然,你们也不会跑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来采访一个什么好处也给不了你们的破学校。”
吴静芝道:“你自以为看透了我们吗?哼!其实我们来这里采访,就是为了完成任务!就是为了采访到好新闻,以得到报社领导的赞扬,除此之外,我们才没有你讲的那些大义大善之心!”
说完,她叫了早餐,坐到另一桌去吃。
李新星笑道:“女人的脾气,是要古怪一些的,你不要睬她?”
李毅温和的一笑:“我对女人,一向都很宽容。很多女人根本就不讲理,而吴小姐,起码还讲一点理,比一般女人强太多了。”
两人哈哈大笑。
吴静芝虽然没坐在这桌,却又很想知道李毅和李新星是不是在谈论自己,但又不好意思来听,便时不时的借口去服务台倒水拿调羹什么的,经过李毅这桌,偶尔听上那么几句,尤其听到他们说到自己名字时,更是在意,可又不能听下去,只能煎熬的装作不在意的走开。
“李毅,要不咱们一块进山吧?”李新星邀请李毅:“多个伴也是好的。”
“好啊!”李毅爽快的答应下来。
吃过早餐,大家就一起出发,前往何厚德任教的那所山区小学。
李毅在西蜀省益州市当过市长,那边什么样的艰苦条件,他都见识过了,什么样破烂的学校,他也见识过了,当车子越开越深,离乡镇越来越远时,他并没有多么惊讶,因为,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然而,当他们到达目的地后,李毅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是一所学校吗?
这分明就是一间土砖屋!
屋子里面,也没有像样的课桌椅,全是又老又旧破烂不堪的老桌椅,伸手一摇,就吱呀作响,摇摇晃晃的立不稳。
李毅怔住了,确定,就是从这个小学里,走出了几十个大学生,前年有五个孩子,考上了国内的重本大学,去年还有一个孩子,考上了京城大学?
这一切,会是真的吗?
李毅头一次连郭小玲的报道也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