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将思绪收回来，继续聆听梁凤平和田华谈话。
梁凤平道：“你现在的理想是当一个记者，这个我知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嘛！你要是绵州市长，你有什么想法？”
田华笑道：“梁老师，你是我恩师的朋友，我这才跟你说实话。绵州不行啊！绵州难以兴盛！”
梁凤平道：“绵州为什么不行呢？你不是绵州人吗？难道你不喜欢自己的故乡？”
田华道：“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梁凤平道：“我来绵州不久，觉得这里风景宜人，民风淳朴，还可以啊！适合人居。我还打算在这里养老呢！”
田华道：“梁老师，绵州的环境的硬环境那是没话说，但软环境不行。”
梁凤平道：“软环境？你指的是？”
田华道：“一台计算机，硬件再好，没有一个好的操作软件，那也只能是一堆废铁或是一个摆看的工艺品。它不可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也不可能成为别人争相抢购的潮流物件。”
李毅再次颔首，心想这个田华还是有些思想的。
梁凤平看似端坐未动，实则在和李毅做着眼神的交流，把李毅的神态尽收眼底，他见到李毅点头，便知道田华这小子入了李毅法眼了。
田华继续说道：“绵州的风景好，民俗好，人也好，这些都是硬环境。但所有的这些东西，都是当政者在管理和支配。那些掌管权柄的政府部门和政府官员，才是绵州最重要的软环境。这个软环境不搞好，绵州再美，也只能是一个没有用的花瓶城市。而且，这个花瓶的价值将越来越不值钱！”
李毅双眉一扬，心想这小子真是口不择言啊！
梁凤平微微一笑，说道：“田华，你这一棍子，可是把整个绵州官场的大小官员都给打死了！”
田华摇摇头，说道：“这不是跟梁老师随便聊聊吗？你我在这里说话，尽可以畅所欲言。酒馆茶舍，不就是给人谈事议政的吗？现在不是民国时期了，茶馆里还要贴上‘不议国事’的条幅！”
梁凤平道：“对对对，咱们两个，一边喝酒，一边谈天论地，百无禁忌！”
田华道：“再说了，这种小地方，哪个当官的会来这里喝酒吃饭？也就咱们这些小职工，兜里没有几个钱，只能来这里消费。真正的高官权贵，都去绵州宾馆和万程大酒店玩了！”
两桌点的菜都上来了，梁凤平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吞下去后，说道：“绵州的官员，有哪些不好了？被你贬得如此一文不值啊！”
田华道：“贪！腐！不做实事！尸位素餐！这样的政府，哪里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旁边桌子上，李毅安然若素。
但谢嫣然这个小姑娘可听不下去了，秀眉一扬，就要起身反驳，被李毅一个眼神给制止住了。
谢嫣然低声道：“李市长，那家伙满嘴喷粪呢！我想教训一下他！”
李毅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啊。言论自由嘛！”
谢嫣然咬牙切齿的道：“李市长，也就您大度，能忍下他这样的疯子，我要是您，早就喊公安来把他抓起来了！”
李毅笑道：“所以我能当市长，你却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办事员。”
谢嫣然翘起嘴巴，一脸的不高兴，说道：“我要喝酒！”
李毅道：“小孩子，喝什么酒呢！喝点饮料吧。”
谢嫣然拍拍挺翘的胸脯，说道：“我可不小了，我早就成年了！”
李毅嘿嘿一笑，说道：“工作时间，不准喝酒，来，一人一杯牛奶。”
钱多看到这里，大致明白梁凤平和李毅在演什么戏了，心想这个田华不知道是什么来路？李毅如此考察他，莫非想用他当秘书吗？
那边，梁凤平笑道：“看来你对这个绵州政府班子颇多微词啊！”
田华道：“我在绵州长大的，这多年来，我们绵州有什么大的改变没有？没有！若不是改革开放，估计农民们连吃饭生活都成问题呢！还有，到处都在搞国企改革，别的市是越改越好，咱们市的那些国企，却是越改越差！失业的人越来越多，看不起病的人越来越多……我都不想说了！太多了，不胜枚举。”
梁凤平道：“所以我说嘛，你要是当市长，那该多好？是吧？”
田华陪梁凤平喝了两杯酒，这话胆更大了，他大手一挥，说道：“给我当个市长？嘿嘿，没用，要当就要当个省委一号！我要是省委一号，我先就把绵州这些昏庸无能的官吏全给撤换了！什么狗屁市长！头一个就要撤换他！”
“呯！”
一个调羹飞过来，砸中田华的脑袋。
田华大怒起身，却看到一个娇小美女站在自己面前，玉指指到了自己鼻子上来了，她大声道：“喂，大话王，姑奶奶我忍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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