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医院里找找吧,她说过要去采访那些受伤的平民。”白咱男人说道。
李毅问道:“她会跟你们一道撤退吗?”
“我们这不叫撤退!只是暂时离开,我们还会再回来的。你不懂的,不要再问了!”白种男人不耐烦的说道,收拾着他的东西。
李毅道:“我能看看你们写的报道吗?我是说学习。”
“不。”白种男人用碧蓝的眼珠子瞥了一眼李毅。把桌面上的一叠稿子给收了起来。
李毅转身问女记者:“你们看过米国纽约时报没有?他们对这场战争是怎么报道的?”
女记者道:“新闻也不可能是完全自由的,它是国家宣传的一种工具和喉舌。每个国家的新闻媒体,都会不可避免的打上这个国家的政治烙印。你可以想象,他们米国的报纸,会怎么样形容这场‘维护世界和平的以战止战’!”
李毅点点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出来。
他是个聪明人,从刚才那个场面和白种人的反应看得出来。郭小玲虽然在为纽约的那家时报工作,但这些米国人并不在乎她,包括她的政治见解和她的人身安全。
郭小玲是个理想主义者,她之所以跑到米国和这里来,完全是想真正真实的报道这场战争。
但她的理念和她所供职的时报之间,肯定存在某种冲突。
她在这里的工作未必就能获得别人的认同。
李毅等人离开这间西方记者聚集的房子,来到大街上。
李毅抬头看看被哨烟遮盖的天空,心想战争。侵略,谁对谁错?这中间有对有错吗?有公平和正义吗?对那些无辜的老百姓来说,也许只有痛苦才是最真实的。
李毅问女记者:“哪里有医院?”
女记者道:“我刚才所有的是一家小医院,郭小玲肯定不在那里,她要采访,应该会去市里最大的医院。那里收容了很多受伤的士兵和百姓。”
李毅道:“又要麻烦你带我们去了。”
女记者拿出李毅给她的那块手帕,说道:“你脸上也脏了,我给你擦擦吧,不然,她该要认不出你来了。”说着,也不管李毅同不同意,就拿手帕给李毅擦拭。
这是个太有主见太过自我的女人!
但无可否认,这又是一个很有味道很容易让人亲近的女人。
李毅躲闪了一下,被她按住了脖子,不让他动弹,然后很仔细的帮李毅脸上的脏污擦干净了。
她也不把手帕还给李毅,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因为她说过了,要洗干净之后才还给李毅哩!
来到那间大医院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有了刚才那次空袭的遭遇,钱多和两个军人寸步不离李毅左右,随时准备为李毅挡弹片。
医院的院子里躺满了伤员,几个护士在照料。
一般来讲,轰炸机不会对医院施行轰炸,这是人道主义的最后避难所。
米国人天天都在嚷着人权,而这场战争也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如果把救死扶伤的医院也给炸了的话,那他们也就难以自圆其谎了。
因此,医院相比其它地方来说,是比较安全的避难所在。很多平民百姓和流离失所的难民,也会跑到各个教堂和医院里来避难。
李毅连续问了几个护士,她们都不认识李毅说的郭小玲。
就跟我们看外国人都觉得很相像一样,他们看我们华人,也觉得千篇一律吧?所以也就分不清谁是谁。
李毅等人只好一层层一幢幢房子的找。
世事就是这么的神奇,你不想找一个人时,他几乎时时刻刻出现在你面前,而你好心好意想去找一个人时,却总也找不到她。
李毅怀着巨大的喜悦和激情,像头精头充沛的雄狮一般,在医院里上跳下窜,逢人就拿郭小玲的相片找人询问。
倒是有很多人回答,说他们似乎见到过这个记者,但他们也不知道她此刻去了哪里。
能确定郭小玲在这家医院,李毅就放下心来,他叫钱多到门口守株待兔,生怕郭小玲离开而自己不知道。
李毅继续在医院里寻找。
新华社的女记者也帮忙在寻找。
经过一排病房时,李毅向里面张望了一眼,脚步却不停的向前走,但他忽然将身子拉了回来,像泥塑菩萨一般呆立在了某间病房前。
这是一间军人住的病房,病床上都躺着受伤的军人。
一个纤弱苗条的身影,背对着房门,正在采访一位士兵。
她们用英语交流,那个士兵却只会简单的英语,她便拿了本字典,跟士兵进行交流。
是她!这一次绝对不会看错了。
她的确把那头长长的秀发给剪了,以前那个清爽的马尾不见了。
“是她。”新华社的女记者微微一笑:“还不进去?”
李毅的腿忽然间变得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胸腔里充盈着一种激动的情绪,似乎有千言万言,但此刻脑海里偏偏却一片空白。
“喂,你们不要挡在门口!”一个护士端着盘子走过来,用英语说道。
里面的郭小玲无意识的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但她的头又像装了弹簧一般弹了回来,痴呆的看着门口站立着的李毅,
哗啦一声,她手中的字典和字纸都散落在地,她怎么敢相信,李毅居然真实的站在自己面前,在这个到处是炮火轰鸣的异国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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