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把郑春山的事情说给她听。
林馨听得很认真,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言,她知道李毅并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是真的受伤了,只不过,他想找个人倾诉罢了。因此,她只要当一个合格的听众就行了。
李毅说完之后,果然就畅快了许多。
工作上的压力,不能跟郭小玲诉说,她对这些事情根本不感兴趣,跟她说了也是对牛弹琴。
花小蕊倒是懂一点官场,而且很喜欢听李毅说工作上的事情,但那小妮子,只知道安慰李毅,偏向李毅,只要听到有人对李毅不利,就要跳脚大骂,提不出什么实质建议。因此,她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林馨不同,她对体制内的事情,比李毅更加清楚,见识得更多。只有她才是此刻李毅聊天的对象。
林馨等李毅说完之后,先跟他聊了聊自己在学校里的一些趣事,逗得李毅哈哈大笑,然后话锋一转,又回到刚才的话题上,引用了几个政治斗争上的故事来开导李毅。
李毅静静的听她说话,有一股异样的感觉浮上心头,仿佛这个跟自己说话的女人,真的就是自己此生的另一半。
她是如此的懂得自己,有时候比他自己还懂。就好像一个人挠痒痒,自个怎么样也挠不到,而那个最懂你的人,伸出纤纤素手,用指甲尖轻轻一刮,你就舒服得想要呻.吟出来。
李毅半躺在床上,兴许是这两天玩得太疯,晚上跟郭小玲又弄得太过激情,聊着聊着就合上眼皮睡着了。
林馨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鼾声,并没有马上挂掉电话,而是静静的聆听这个男人的声音,就跟他躺在自己怀里一般。
李毅是被人的声音惊醒过来的,他睁开眼睛,看到田源居然在自己房间里,十分惊讶,问道:“田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
田源恭敬的道:“李县长,我接到您未婚妻的电话,她说您在床上躺着睡着了,没有盖被子,叫我过来帮你盖上。”
李毅看看身上的被子,问道:“我未婚妻打给你的?”
田源点头道:“是啊,是一位姓林的女士。”
李毅哦了一声,说道:“她以前跟你联系过吗?”
田源道:“没有,我今天是第一次接到她的电话。”
李毅嗯了一声,说道:“谢谢你,田源。你先回去吧。”
“那好,李县长有需要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田源给李毅倒了一杯茶,双手端给李毅,这才告辞。
李毅心里涌出一股暖流,林馨的体贴和温柔,总是在某个时候,触动他最敏感的心弦。
李毅起身,洗了个澡,听到电话一直在响,以为是林馨又打过来,顾不上穿衣服就跑了出来接电话。
“喂,林丫头,你的心可真细啊!”李毅一接听电话就呵呵笑道。
“李县长,什么丫头啊?我是龚武啊。”
“龚武?”李毅这才发觉自己有些激动过头,问道:“什么事?”
“李县长,检查组的人到现在才离开,他们是全封闭性的进行调查,也不知道他们查出什么问题来没有。”
“什么叫他们查出问题来?我问你,制砖厂和修路工程,存不存在问题?”
“没有问题啊。”
“没有问题,你还怕他们能查出问题来?”李毅语气一厉。龚武这么晚了还能打这个电话,本身就不正常,由不得李毅不怀疑。
欺上瞒下,向来是当官的惯有的手段。
这两个工程,是李毅乡镇企业改制的第一炮,虽然抓得很严,但他毕竟都很忙,具体的事情并没有经手。
同时,他本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宗旨,对朱枫和龚武等人十分放心。
如果他们真的背着他做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来,李毅不只会气愤,更多的是会悲痛。
就跟诸葛亮得知马谡失了街亭时,既气愤,又悲痛。因为他不得不挥泪斩杀这个平常十分称心的手下。
“李县长,我敢保证,我没有问题。这两个事情,主要是由乡镇改制领导小组在主导,我们乡委乡政府,主要是起一个配合的作用。修路的钱,是在交通局和公路局账面上,而制砖厂的款子,也基本上没有经过我们乡委这一级的手。”龚武连忙表明清白。
李毅沉声问道:“那么,你怀疑哪个环节有问题?”
龚武犹豫着说道:“调查小组主要是查公路和制砖厂的账,在查制砖厂的账目时,花费的时间最久。我猜测这方面出了问题。而这个项目,一直是朱枫同志在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