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脸色一沉,说道:“是不是郑春山?就是那个矮矮胖胖的,肚子很大,走起路来,双手总是端在大肚皮上,生怕肚子垂到地上去,红光满面,总是满脸的笑容。”
舒畅不断的点头:“就是这个人。这个人虽然总是笑,但笑容背后却藏着刀子呢!”
李毅听了,莞尔而笑,心想连这个单纯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郑春山是只笑面虎,可见此公装蒜的本事实在稀松平常得紧。动不动就露出那尖锐的獠牙来,让人轻易看破他笑里藏着的那把刀。
“你受了委屈,怎么不来找我?”李毅问。
“我怕给你带去麻烦,我听说他是县委副***,在常委里的排名,比你还高。他打击报复我一个人也便罢了,你是一个好人,我不想他去骚扰你。”舒畅轻轻地说。
李毅心想,你都给你发好人卡了,还不肯前来找我相救,那我这好人岂不是太假模假式了?
同时,他心中很是好奇,不知道郑春山怎么会跟一个招待所的小服务员发生了摩擦,而且大动肝火,动用手中的权力,如此这般为难一个单纯的小姑娘?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李毅问。
舒畅摇摇小脑袋,有些不愿启齿。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呢?”李毅道:“你一个弱女子,在逆境中尚且为我着想,我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还不能保护你的周全吗?就算我们不认识,我身为临沂县的常务副县长,也有责任为你申冤吧?”
舒畅道:“刘所长刚才已经答应我了,叫我回去当楼层服务员,这便很好了,我没有什么冤屈要申的。真的!”
“假的!你不想拿我当朋友,那就算了。”李毅虎着脸说道。
“李县长,我,我一直拿你当朋友的。”舒畅羞怯的说道,大胆的看了李毅一眼。
李毅正温和的看着她,让她感受到朋友般的关怀。
“既然当我是朋友,那就跟我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情?”李毅说道。
“李县长,”舒畅说道:“你去年放年假时,就回家去了,可是我们服务员却都没有放假。你走之前也没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还会回来呢。直到快过年了,刘所长才通知我说,李县长已经搬走了,叫我重新回到楼层部服务。”
“嗯。对不起啊,我走得有些匆忙,没有来得及跟你道别。”
“你是领导,当然不用跟我道别的,我可受不起。”舒畅说道:“腊月二十八,也就是过年前一天晚上,县里召开了最后一次新春团拜会,所有在家的县领导都去参加了,会议上需要女服务员,我们县招待所的楼层服务员就被抽选出八个人,前去为会议服务。”
李毅道:“哦,那天啊,呵呵,我早就到了京城,没有参加那个会议。”
舒畅说道:“是啊,当时参加会议的县领导,也就三四个人吧,郑***是那里最大的官了,一直都听到他在讲话。”
李毅道:“那怎么会跟你起冲突呢?”
舒畅道:“刘所长说,因为八个服务员里,我长得最漂亮,所以就安排我在主席台服务,专门给几个县领导端茶倒水递纸巾,县领导如果有什么事情吩咐我,我就为他们跑腿。”
李毅点点头:“在县招待所里,你的确算得上最漂亮的,虽然现在瘦了几分,但瘦也有瘦的味道,更显娇弱了。”
舒畅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我们是农家子女,吃苦劳累的命,要是娇娇弱弱的,那可怎么讨生活呢?我就希望自己长得粗一点,生冷不忌,寒暑不侵,那就最好了。”
李毅听了,心知她说的是大实话,不觉有些心酸。
这一世的李毅记忆里,小时候的想法跟她是一模一样的,只求自己身体好,不要生病,不怕寒冷,这样就不用进医院花那个冤枉钱,冬天下雪时也不用花钱去买厚厚的棉衣。
“以后会好起来的!”李毅轻声说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舒畅说道:“郑***那天好像很口渴,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喝一大口水,我隔三差五的就要给他续水。有一次我给他续水时,他很用力的盯着我看,那眼神十分吓人,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看得我心里怦怦直跳。”
李毅皱了皱眉毛,心想只怕有些不妙,这个郑春山可是出了名的好色之徒啊!连涉黑的女人,他都敢染指,见了舒畅这等美丽香艳的娇嫩花蕊,还能不心动?
舒畅说到这里,有些不堪回首似的,甩了甩头,不想说下去了。
钱多却是气愤地道:“这个老畜生,是不是欺负你了?”
舒畅嘤嘤哭泣道:“他不但是个老畜生,还是个老王八!是个老色狼!”
钱多冷哼道:“你只管说出来,让李县长为你做主!”
说着话,车子开到了一家酒店门前。
这是临沂新开的一家酒店,干净舒适,钱多载着李毅来吃过两次饭,觉得菜肴和服务都很不错。适才李毅说要找一家好一点的酒店,钱多马上就想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