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看到他的窘态,替他解围道:“春山同志,刘局长是陈***代表县委常委会请来的客人,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说明这笔钱的去向和用途,他为什么不能说话?陈***,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凯明嗯了一声,说道:“怀勇同志,你有话请坐下说吧,呵呵,司婧同志,你也请坐。”
“谢陈***赐座!”司婧微微一笑,在李毅背后的列席座椅上坐下来。
李毅说道:“刘局长,现在你可以说了。”
刘怀勇感激的看了李毅一眼,说道:“各位县委领导,李县长之前跟我说过这笔钱的用途。在这里,我向常委会做个说明:这笔钱,是用来做修路的基金。”
“修路的基金?”郑春山嗤笑道:“发工资的时候,李毅同志把这些钱握得死死的,现在怎么舍得拿出来修路了?不知道是修的什么路?县里最近有修路的计划吗?”
刘怀勇道:“县里并没有修路的计划,这是李县长的规划。”
郑春山啧啧道:“李毅同志,真是财大气粗啊,县里穷得连工资都要拖欠呢,你倒有闲钱去修什么路?你真是拿着政府的钱不当回事!陈***,孙县长,这算是专款专用吗?还不算是乱花销吗?修的什么路?怎么修?谁来修?这里面可以做假的成分太多了!”
陈凯明沉吟道:“这个事情,的确是有些欠考虑啊,李毅同志,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李毅沉声说道:“这笔钱,的确是专款专用的,跟乡镇企业的改制并不冲突。”
郑春山咄咄逼人道:“李毅同志,你别糊弄人!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呢?这笔钱可不是你李毅一个人的,这是上级拨给咱们临沂县的!怎么能由着你的性子乱花呢?与其修一条没有多少用途的路,还不如分摊给每个百姓呢!两百万,临沂县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两块钱呢!一家几个人加起来,可以称上几斤肉,改善一下生活了。”
李毅道:“春山同志,你怎么就不容我把话说完呢?”
郑春山道:“你再怎么狡辩,也掩盖不了你乱花公款的嫌疑,我甚至怀疑,你之所以想修路,只不过是想借修路之机,大肆敛财!”
李毅眉毛一扬,说道:“我想请问大家一件事,有一句口号,我们已经喊了很久了!这个口号是:要致富,先修路。这难道是一句空话吗?刘局长,你是管交通的局长,你来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刘怀勇说道:“没有能通车的路,一切物资、产品,靠肩挑手提,其运输成本过高,而且效率低下,当然不可能致富。打一个比喻来说吧,公路之于国家,等于血管之于人体,只有血脉畅通了,我们人身体才会健康。公路加强流通,不仅是物流和人的流动,还有信息的传递,这都是经济发展的必要因素。”
李毅点头道:“刘局长的话是正解!我们就拿米国来说吧,米国在二战后,大量修建州际高速公路,目的是构建全米国快捷、安全的交通大动脉,加强人员、物资交流,促进经济的发展,结果怎么样呢?短短几十年的发展,美国经济取得很大发展,成为了世界上的头号大国!这一切都受益于高速公路网络的铺设。”
郑春山满脸不屑地道:“人家那是米国啊!咱们省里才多少高速公路?你不会发疯到,想凭一县之力,就在咱们县里修一条高速公路吧?”
李毅微笑道:“真要修高速公路,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这笔钱,我并不是用来修高速公路的。”
郑春山堵他的话道:“既然高速公路那么好,你为什么不修?”
李毅道:“我们政府提倡‘要致富,先修路’,老百姓很是拥护,也期盼着修好路,能早日通车,节省物流成本,促进经济发展,改善民生。现在各个地方修高速公路的想法和做法是,由中央、地方政府、老百姓、外资,再加上银行贷款,多方活动,筹集修路经费,路修好后开始收费,而且一收就是20年、30年。很快就能收回成本!这也是政府修路最常用的一种手法。如果我们临沂真的想修高速公路,我们也可以这么做。但是,我不屑为之!”
最后一句话,李毅加强了口气!
陈凯明和孙正阳听了李毅前面说的话,甚至都有些意动,心想若是真的能在自己任上,在临沂县里修出一条高速公路来,那该是多大的政绩啊!
像李毅所说的,只要上级交通部门出一部分资金,加上自筹一部分资金,再向银行借贷一部分,如果能拉进几个大款投资商,那要修成这条致富路,政绩路,指日可待啊!
孙正阳尤其动了心,想就此问题跟李毅深入讨论一番,听到李毅说出那句“不屑为之”,很是震惊,讶道:“李毅同志,为什么不屑为之?这么好的事情,利国利民啊!你自己也说了,要致富,先修路,不把路修好了,我们怎么带领临沂人民发家致富?你说的话,不是互相矛盾了吗?”
其它人都看着李毅,轻轻点头,显然都认同孙正阳的说法,既然有这么便利的修路方法,那为什么不给临沂县修上几条高速公路呢?哪怕只修上一条,那也是走在了全省甚至全国的前列!
司婧坐在李毅身后,看着这个俊挺的背影,嘴角微微含笑。
她知道,一向能言善辩的李毅同志,这次又要有惊人之语了!
李毅说道:“我刚才说到米国修高速公路,他们建筑资金,基本上由联邦政府和州政府来出,而且,建成之后,绝大部分设施是免费使用的,目的是为了便民和发展经济,地方经济发展了,那政府自然也就富裕了。他们的政府,发挥的是一个服务性的作用。这本是一条极好的方法,可惜,什么事情一到我们国内,就变了味道。”
陈凯明忍不住问道:“怎么就变了味道?变成了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