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玉增道:“我们药品监督股和药品稽查股的同志们再去那里执法时,被他们暴力抗法,还抬出县里的大领导来压我们,叫我们难以开展工作。”
李毅道:“县里的大领导?什么领导?”
易玉增看了看门口,这才小声说道:“那个药店的老板声称是陈***的亲戚。我们不敢得罪啊,这才来请李县长的示下。”
李毅心想,陈凯明的亲戚?你们食药监局也真是会做人啊,平常没事时,都躲着不见我,出事了就请我的示下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谁走得近!
食药监局在李毅来之前,都是归骆峰分管,这个易玉增,是骆峰的人。
李毅上任之后,易玉增对李毅阳奉阴违,表面上恭敬异常,实际上根本没把李毅放在眼里,有什么事情从来没有向李毅反映过,逢年过节,也不曾来李毅家里走动,更不曾送过礼品。
领导都是这样的,你来送了礼,他不一定收,也不一定记得你,但是你如果不来送,领导就会把你记在心里了!
食药监局在县里还算是一个油水衙门,各大医院、药店和食品行业都要看他们脸色吃饭,冰敬炭敬少不了,但是李毅从来没有过问他们这些事情。水至清则无鱼,御下之道并不在于明察秋毫,而在于难得糊涂,让下属吃点甜头,却又让他们心怀忐忑,这样管理起来,才能恩威并施,令人信服。
问题是,他们太平无事时,不来找自己,一旦出了篓子,搞不定了,就把这些收拾不了的烂摊子推到自己头上来了!这种做法,令李毅很是不悦。
李毅很想训斥他一顿,然后质问他怎么不去找骆副县长。但是想了想,何必呢?跟自己的属下治气,不值当,而且,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让自己收服易玉增的机会?
李毅装出很惊讶的样子,反问道:“真的?”
易玉增道:“我们背里地调查过,这个人还真是陈***的娘家人,是陈***老婆的一个表弟,来我们临沂开药房,也只有半年时间。他的药房开得很大,里面的药品,真真假假都有售,叫人防不胜防。药品本身就是暴利,他们还要贩卖假药,这不是贪得无厌吗?”
李毅不动声色地问了一嘴:“骆县长知道这个情况吗?”
易玉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顺嘴就答道:“知道……呃,我刚才在走廊里碰到骆县长,他问我来做什么,我就告诉了他。”
李毅嘿嘿一笑:“那他有什么高招没有?”
易玉增道:“骆县长说他现在不分管这一行了,叫我来找李县长。”
李毅心想这皮球踢得有水平啊!收拾起东西,说道:“叫上你们稽查股的人,我们去一趟,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六臂哪吒!”
易玉增笑道:“什么六臂哪吒啊,就一矮冬瓜!人长得特别寒碜,但口气大,脾气冲,动不动就甩膀子。”
李毅打电话叫钱多备车。易玉增也打电话回局里,召集稽查股的和监督股的同志到东丰路悬壶大药房会合,突击检查悬壶大药房的药品。
刚出办公室的门,看到骆峰正好从门前经过,李毅笑道:“骆县长,请留步。”
骆峰驻足,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李毅笑道:“骆县长,我和易局长正要去悬壶大药房执法检查,你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可不可以请你一同前往,给县食药监局的同志们掠掠阵也好啊,他们毕竟都是你的老下属。”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骆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