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如此体谅自己,左晓霞张了张嘴,原来想好的安慰话一句也说不出口。
两人就这么并肩走着,谁也不开口,杜鹃市的道路两旁,种满了香樟树,这种树的叶子,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味,在夜间尤其明显,闻来令人心旷神怡。
李毅站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欣赏你。”
左晓霞的直白,让李毅有些失措,只好笑了两下:“很荣幸。”
回到宿舍,李毅脑海里回荡着左晓霞的一言一颦,她那句“我欣赏你”总是萦绕在耳边,挠着他的神经,痒痒的难受。
宿舍里只有陶启文一个人在,李毅有些惊讶地问:“他们人呢?”
陶启文白了他一眼,拉长音调唱道:“都是有故事的人啊,只剩我孤单只影,好不凄凉!”
李毅嘿嘿笑道:“没你想的那般美好。”
陶启文思索道:“你猜皮武和司空玉去做什么了?”
李毅摇头,表示猜不着。
陶启文神秘兮兮地道:“我猜,多半是送礼去了。”
李毅有些心虚地道:“给什么人送礼?”
陶启文道:“我看到他们出门前,都拿着钱包在数钱,肯定是送礼去了,但具体给谁送,我就不知道啦!”
李毅问道:“你就不出去跑跑?”
陶启文唉叹道:“一来我穷,二来我清高,三来我不认识门路,所以不送了。”
说得李毅哈哈大笑。
正笑着呢,司空玉和皮武相继走了进来,两人表情虽然极力装着平静,但仍然有着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懊恼。
陶启文笑问道:“二位,收获如何?”
司空玉和皮武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俱是一惊,脸上闪过惊慌之色。
皮武瞅着陶启文道:“你跟踪我?”
陶启文不屑地:“这点破事,还用得着跟踪?我用脚指头,也能想得出来。”
皮武便像泄了气的皮球,唉叹了一声:“白花了几百块钱,估计没戏。”
司空玉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皮武冷笑道:“这有什么说不得的?他袁有方如果真清高,就不该收我们的礼!既然收了,又黑着脸叫我们回去等消息,一句实话没有,这不是典型的收礼不办事吗?连婊子都不如!”
“你!”司空玉慌忙关紧房门,叫道:“你不想混了?大声嚷嚷什么?几百块钱,你想让人家怎么样?几百块钱就想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城市工作?你想得也太美了吧?他愿意帮忙,就很不错了。”
李毅和陶启文面面相觑,没想到,这两个家伙,病急乱投医,居然送礼送到袁有方头上去了。李毅预感到事情不妙,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课时,袁有方提着两个塑料袋来到课堂上。
袁有方重重的敲着讲台,引起全班同学的注意,李毅瞅向皮武和司空玉,只见两人一脸的寒冰。
“呯!”的一声,袁有方将两个袋子重重的砸在讲台上,中气十足的道:“我们班上,有个别同学,不好好用功学习,天天琢磨些歪门邪道!送礼居然送到我家里来了!”
全班同学俱是一震,一阵窃窃私语,都在猜测送礼者是哪些人。
袁有方凛然道:“我正告这些同学,我是一名党员,我不贪不腐!既不抽此等好烟,亦不喝此等好酒!”
全班发出一声会心的大笑。
皮武和司空玉虽然极力装作没事人一样,但当触及袁有方犀利的眼光时,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陆俊望着李毅,轻蔑地撇了撇嘴巴。
袁有方继续痛心疾首地道:“我本想将此事举报给纪委,想想还是作罢,大家都还年轻,犯一点小错误,还是可以理解的。请诸位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若有再犯,绝不轻饶!”
“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方针,我就饶了你们这一次,这些东西,我会悉数上交。在座诸位,若还有想送礼的,就请直接送到纪委吧!”
不知谁带头,班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这是本次储备干部班党校开课以来,最生动最有意义的一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