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炎恍然大悟,急向李清歉然施礼道:“是属下考虑不周,耽误了相国的休息!”
李清苦笑着摇了摇头,尽管他已经非常注意自己言行,尽量不干涉各部独立施政,并将各项事务制度化,凡事皆下正式文书,由主管部门者签发、勾判,但从今天这件小事便可看出,揣摩上司意图行事依然是官场潜规则,自己的制度化建设还任重道远。
想到此,他只得暗暗叹口气,无奈地说道:“既然已经开张了,就简单一点吧!早一点放大家回去休息。”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对苗晋卿道:“此事是我的责任,还得烦劳你补一份文书,明确银坊开张时间。”
苗晋卿点点头道:“属下知道了,寒食节后我便办理。”
参加完开张仪式,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李清匆匆赶回府中,一进大门,却见满院子的马车,马车上他的家人个个脸色阴沉,面寒似水地盯着他。
他摸了摸后脑勺,尴尬地笑道:“有一点小事耽误大家了,我们这就出发!这就出发!”
“老爷!你过来一下。”车帘拉开一半,妻子赵帘在向他招手。
李清急忙上前,只见车厢里就只有她一人,不由向两边望了望,诧异道:“庭月和焕儿呢?怎么不跟你。”
“爹爹,我们在这!”声音从后面一辆马车上传来,李清探头向后望去,只见女儿李庭月和儿子李焕坐在小雨的马车上,正向他挥舞着双臂。
帘儿温婉一笑,对李清道:“李郎,我马车里宽敞,你就来和我一起坐吧!”
“夫人有命,自当遵从!”
李清上了马车,挥了挥手,府门大开,十几辆马车驶出府门,在五百亲卫的保护下浩浩荡荡向明德门方向驶去。
城外春雨细密,不时从车窗缝里飘洒进来,空气中有一种泥土和青草混合的清香,李清浑身舒坦地躺在柔软的坐榻上,凝视着窗外莺飞草长、田地里耕作繁忙,到处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自从去年年底他主政以来,还从来没有能象今天这样放松过。
“李郎!”
帘儿轻轻叫了一声,过了半晌,李清听她没有了下文,不由扭头向她望去,只见她目光中有一点忧虑。
李清笑了笑,伸手在她手背轻抚一下道:“在担心什么?”
帘儿抬起头,忧心忡忡道:“我担心逸儿和焕儿,假如他们长大后知道了真相,他们会不会......”
“不会!他们不会有冲突的机会。”
李清淡淡一笑道:“等焕儿长到十五岁,我会让他去石国,让他在那里成人,将来他会继承我的衣钵,率领大唐铁骑向西去建立一个新的帝国,而逸儿,我会亲自教育他,培养他成人。”
“李郎!”
帘儿忽然听出他话中的深意,不由讶道:“难道你还要回石国吗?”
李清微微一笑,索性将她搂在自己怀中,轻轻拉开了车帘,任由温暖的细雨飘洒在他俩的身上和脸上,窗外烟雨朦胧、江山如画。
李清紧紧将妻子搂在怀中,指着窗外美景道:“等我将大唐打造成一个强盛的帝国,我就会去西域,去建立一个属于我们的国度,总一天,它的疆域将和天空一样宽阔!”
李清仰望着无边无际的天穹,胸中顿时豪气万丈,帘儿呆呆地看着笑傲天下的丈夫,忽然想起了他们在仪陇起早贪黑、小本经营的岁月,一股酸楚而又甜蜜的滋味涌入心田,不知不觉她的目光已经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