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几句话的工夫,那一车人也全部挂掉了。围攻这个商城的黑人雇佣兵眼都没眨一下,又杀上去一批。不过,这一批似乎要高明一点点,懂得在进攻之前先扔烟幕弹遮住居高临下的敌军的视线,接着嗖嗖两声,两枚火箭弹窜了出去,配合得蛮默契的,我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倒不是他们的战术有多好,只是看他们比烂比了半天,总算看到一帮比较精明的,勉强会用脑子打仗的了,自然有点惊喜啦,这帮娃还是蛮有前途的嘛。但是很快,我发现自己喝彩喝得早了点,那两枚火箭弹根本就不是打人的,它们径直朝着地基飞了过去!没救了,这帮家伙真的没救了!就算你们能炸穿墙壁又能怎么样?两挺重机枪居高临下的扫射,搞不好里面还有一挺班用轻机枪对着墙洞,你们还能冲进去不成?不过,按黑叔叔们的思维,这样安排再正确不过了,他们害怕火箭弹在建筑物内部爆炸会引起火灾,把里面的财货烧清光了······
八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是非洲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也是最难熬的时刻。民族独立的浪潮冲垮了西方殖民主义的统治,非洲各国纷纷赢得独立,它的价值再怎么高估也不过份的。共和国在经历了百年悲怆之后,自一八四零年以来,无人仁人志士在毛主席那一声“从此站起来了”的高呼中泪如雨下,而非洲经历的苦难比共和国还要深重得多,这一句“站起来了”恐怕会让他们哭出尿来。是的,非洲人民从此站起来了,然后,又被天灾人祸毫不留情的打跪了。八十到九十年代,非洲的旱灾和战乱极为频繁,人口急剧膨胀,他们那近乎原始的农业模式根本无力承受如此严峻的挑战,在第一个回合的较量中就彻底崩溃了,拥有全世界最肥沃的土地的黑非洲陷入了饥饿动荡之中。再加上宗教冲突、冲族屠杀、内战、外来侵略,非洲国家的经济水平非但没有增长,相反还大大的衰退,还不如殖民统治时期了,整个非洲大陆就是一个特大贫民窟!为了养家糊口,很多非洲青年选择了当雇佣兵,一些部落甚至成了雇佣兵产地,到那些地方去招兵甚至不用现金,几袋粮食就能拉回一车人。正因为如此贫困,非洲雇佣兵在搜罗战利品的时候才格外的狠,连死人都不放过,衣物鞋子皮带帽子,只要是能用的,看上去值几个钱的,他们一律抢走,给你留条裤衩都算是业界良心了。在攻入城镇之前,他们会事先划定抢掠的区域,然后各自负责自己的地盘,打得下还好,打不下,哪怕死再多的人也不会向正在袖手旁观的其他雇佣兵团队求助,生怕别人瓜分了他们的战利品······真拿这帮黑叔叔没办法!
小广西碰了碰柳军:“小屁孩,你说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拿下这个商城?”
柳军撇了撇嘴:“就他们这水平,今天恐怕是没什么指望了。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一群农民出身的雇佣兵对阵一群小职员出身的民兵,一个比一个烂,看个屁啊······”
他说得也有道理,水平这么差的对手,我们真没兴趣在一边观摩学习。小广西一声呼哨,我们跳上吉普车,小广西蹬了一脚油门,吉普车飙了出去。几枚迫击炮炮弹从我们头顶飞过,我们头都懒得抬,照跑不误。
整个和歌山市已经变成了地狱,第16集团军在摧毁守军的防线之后就退出了战场,肃清残敌的任务留给了雇佣军,雇佣军视这项任务为福利,直接烧光抢光杀清光,爆豆般的枪声一阵接着一阵,手榴弹的爆炸声一直没有停过,还有雇佣兵粗野的笑声,平民的惨叫声,哭喊声,哀求声,混合成一曲毁灭的乐章。我们甚至看到几枚火箭弹带着血淋淋的人头在城市上空窜来窜去,不用说,这又是雇佣兵干的好事。在街道上行走,你很难不踩到尸体的,鲜血顺着平坦的路面流淌,汇成一条条血河,在这座城市,除了血腥味之外你很难再闻到别的味道了。不时还能看到浑身是血的雇佣兵一手拿着枪一手拿着酒瓶,满身酒气,一边走一边灌,大着舌头哈着酒气狂叫:“哈哈哈······我······我终于有钱了!”揪着东瀛女子的头发往正冒着烟的房子里拖的家伙更不在少数,这类事情我们懒得管,看多了,都麻木了。
我有些厌倦的移开目光,问:“这是第几座城市了?”
小广西说:“鬼才记得啊,反正高桥那个杂种逃到哪里我们就杀到哪里,用总司令的话来说,杀到他们五十年,一百年之后想起我们仍然要尿裤子为止!”
我说:“东瀛海岸的城市让我们毁得差不多了吧?该结束了,真的该结束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变成杀戮机器了!”
山东说:“逮住了高桥就结束了。”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至少在和歌山不可能,因为那位逃跑专家早在城破之前就再一次扔下他的选民逃跑了。
因此,单调的追击和屠杀,还得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