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友贞叹了一口气,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们真的不能停啊,一停下来我们就全完了。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东瀛第七师团挡不住华军的全力攻击!”
周凤山说:“怎么会!要知道近代以来东瀛与华军的交战纪录几乎是全胜的,而东瀛第七师团更是东瀛陆上自卫队的精锐······”
陈友贞说:“你是想说第七师团装备有多精良是吧?你看看华军哪一支部队的装备比第七师团差?136集团军,a集团军,第14集团军,西线的第54集团军,第13集团军,还有在广东的第42集团军·····哪一支不是装备精良?这并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现在的东瀛士兵早就没有二战时期那种疯狂的斗志和敢于向一切强敌进攻的精神了,失去了这些,他们还是华军的对手吗?”
周凤山默然不语。倒不是他崇拜东瀛军队,而是现在的东瀛第七师团几乎是首都师乃至整个安南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要是第七师团也在华军的坦克履带下崩溃,那安南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他极力想证明东瀛第七师团的强大,与其说是想让师团长相信东瀛人是安南的救星,还不如说是想让自己相信。
经过连场恶战、累得两眼发直的首都师在上峰的严令下,默默向江月镇进发,只要看看他们僵硬的战术动作,你就会明白僵尸是怎么出动的。
我们同样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距离再近一些的时候,借助望远镜我们甚至可以看到安南士兵脸上的迷茫和大厦将倾无力回天的悲哀,站在军人的立场,这些兵都是好样的,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依然在战斗,在履行着自己在国旗下发下的誓言,他们都是优秀的,值得我们尊敬。只不过,他们是敌人,是我们必须摧毁的对象,在内心我们可能会尊敬他们,会同情他们,但是我们绝对不会对他们手下留情的。
“要结束了吗?”
我默默检查着步枪每一个部件的时候,丁香在我身边轻声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丁香指了指远处的敌人和我们身后的105炮群:“这场战争,要结束了吗?”
我不由得生出几分感慨。是啊,战争就要结束了,安南人已经山穷水
尽,国内再无可战之兵,而在高棉的精锐之师被西线兵团阻在沙巴,回不来,河内门户洞开,这场战争真的要结束了!这一仗打完,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开进河内,甚至在河内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这都是胜利者的特权,我们赢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然后呢?然后······然后我们就该撤军了。我们没有侵占安南领土的企图,更没有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分裂安南的经济实力,只能撤。一万多人负伤,数千男儿将一腔可以烫弯刺刀的热血毫无保留的倾洒在这片陌生的红土地上,打完就撤,我们最终能得到什么?值得吗?我从来没有考虑这些,更没有计较过。偶尔一想,不觉失笑,我是军人,国家命令我们去战斗,我们就去战斗,用鲜血谱写出属于军人,属于共和国的辉煌与骄傲,国家命令我们打到哪里,我们就打到哪里,就那么简单。
如果非要计较付出两万多人的伤亡到头来还是两手空空值得不值得,我会回答:“值得!此战之后,至少二十年也不会有人敢于向我们挑衅!”
这就是我们最大的收获。
我笑了笑:“是啊,打完这一仗,战争就结束了。”
丁香说:“当心点,我可不希望看到你倒在最后一场战斗中。”
我说:“我不会死在这里的,能要我命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隆隆炮声把我的声音给压了下去,炮群开始集火齐射了。在安南首都师的队列中一朵朵充满钢铁气息的黄白色莲花缓缓绽开,碎肉横飞,从空中沥下的血雨为这朵朵莲花绘上了一抹抹凄艳的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