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风过庭道:“是李多祚使人来通知我的,听说他还打伤了几个御卫。”
龙鹰心忖李多祚是精通兵法和军事形势的人,现在摆明与他们站在同一阵线,可知武曌透过武承嗣与突厥人修好一事,惹来军方极大的不满。现时自己已很难在这方面影响武曌,而唯一能在此事上劝说武曌的,该就是在军方最德高望重的黑齿常之。可以请他想办法吗?
龙鹰道:“我出手还是你出手?”
风过庭道:“当然由我出手。在校场比武只被视为操练,与江湖火并不同。哼!”
龙鹰道:“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戈宇虽是高手,但任他如何自负,对上我或你胜负顶多五五之数。他奶奶的,今晚让老子先去探听敌情,明早你先来找我,我才告诉你有关敌人的情报。”
风过庭瞪大眼看他,道:“如何可以探听敌情?”
龙鹰长身而起,道:“随我来!”
风过庭一头雾水的跟他到内院去,这还是龙鹰首次带朋友到这里来,三女得知风过庭是他的肝胆至交,殷勤伺候。
两人在圆桌子旁坐下。风过庭趁三女去取东西,压低声音道:“雅嫂子见面尤胜闻名,难怪宫内权贵人人意欲得之。”
龙鹰见他说时双目神光清湛,毫无妒忌之色,心中欢喜,知交对了朋友。
人雅此时拿来“飞天神遁”,龙鹰接过后递给风过庭,后者把玩片刻,吃一惊道:“你不是想借此工具到魏王府偷听武承嗣说话吧!除非他们在开机密会议,否则可以听到甚么?一个不好弄巧反拙。划不来吧!”
龙鹰向人雅道:“人雅去请李公公准备一辆马车,你们也预备一下,今晚我们到丽绮阁去。”
人雅喜出望外的去了。
风过庭笑道:“那明早我该到丽绮阁找你。不过魏王府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又有恶犬巡夜,过庭仍要劝老哥你三思而行。”
龙鹰指着他手上的神遁道:“这是胖公公从国库取出来的东西,由陈老谋依鲁妙子的飞天神遁精制而成,而老子我则是潜踪匿迹的超级高手,探听不到情报当是练习,包保神不知鬼不觉。”
风过庭双目放光道:“没有飞天神遁,你仍有潜进魏王府的把握吗?”
龙鹰沉吟片刻,道:“若从丽绮阁潜过去,该没有问题,你想到甚么?”
风过庭道:“我用你的飞天神遁,你凭的是魔种奇技,看机会干掉戈宇,不是更痛快吗?”
龙鹰首次认识到风过庭胆大包天的一面,苦笑道:“确是痛快,但圣上会猜到是我干的,绝不放过我。咦!只要杀的不是戈宇便成,例如褚元天,还可振振有词向圣上指出他是大江联在宫内的卧底,亦令武承嗣晓得刺杀他并非不可能的事。”
风过庭兴奋道:“就这么办。”
龙鹰语重心长的道:“大家一场兄弟,公子又不是和武承嗣有过节,不值得这么做。”
风过庭从容道:“现在不论我采的是甚么立场,经昨天一事后武承嗣已视我为你的一党,所以还有甚么好顾忌的?”
龙鹰断然道:“就这么决定。可能是上天注定褚元天活不过今夜,我刚好做了两套夜行衣,来个一人一套如何?”
两人对望一眼,齐声大笑。
不论皇宫、皇城,又或上阳宫,保安最严密的是外城墙和门关,主门关更附设兵署,可在任何时刻应付以百计敌人的强攻。其次轮到各座独立的殿堂院落,像魏王府便有自己的亲将亲兵负起安全之责。至于殿落间的广阔空间,由羽林卫巡逻。一到晚夜,除神道和几条次一级的道路亮起火把风灯,便靠城墙、门关和灯火辉煌的殿宇照明,照不到的地方暗黑处处,可是若接近任何殿宇,都难避各殿宇的明岗暗哨,在保安上可说无懈可击。但若有一个人能在不惊动任何人下潜入其中一座殿宇,那个人肯定是龙鹰,只有他的魔种,能掌握因人而来的破绽间隙,完成此几近乎不可能的任务。
马车尚未抵达神池,龙鹰和风过庭偷偷溜下马车,闪往暗处,片刻后来到离魏王府约二百步的暗黑处,若多走几步,会进入魏王府灯火可及的范围。
龙鹰凝神瞧去,道:“武承嗣可能是皇宫内最怕被刺杀的人,面向我们的位置有三个暗哨,非常隐蔽。他奶奶的!”
风过庭仍是那副潇洒写意的模样,轻轻道:“你仍有把握吗?”
龙鹰双目魔芒闪烁,沉声道:“很难说!不过怎都要博一铺,博不到溜往丽绮阁去。记着紧随我身后,像变成我的影子那样。”
风过庭道:“只要能潜到后院墙,我可借神遁翻墙过檐的偷溜进去,想想也令人兴奋。”
两人曾在甘汤院的后花园练了好一阵子,对“飞天神遁”信心十足。
龙鹰“咦”了一声,风过庭也听到了,道:“有马车来!”
他们循声望去,一辆马车从皇城的方向驶来,在前方转往魏王府去,驾车者赫然是他们要刺杀的目标褚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