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正喝茶水,哪里想孙亚琳说话这么狠,一口茶水呛喉咙眼里,只来得及低半头,喷得身上、桌边都是茶渍。
杨海鹏、赵东、肖明霞三人憋着笑,转脸看向别去。
周明给孙亚琳呛了一句,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脸讪在那里。
倒是熊黛妮、熊黛玲姐妹闹了一个脸红,好像她们跟沈淮有什么奸情给戳穿似的。孙亚琳的这句玩笑话应该说是有些过份了,但她们又没有办法生气,因为孙亚琳压根儿就不在乎她们的想法……
孙亚琳把獠牙露出来,苏恺闻也知道她不好惹,本来要衬周明的话,这下子也收声不言。
“好了,不要太过份了。”沈淮压着声告诫孙亚琳,也怕她牙尖嘴利,搞得大家不欢而散。孙亚琳肆无忌惮,哪怕是谭启平她未必就愿意看脸色行事,更不可能去看周明或者苏恺闻的脸色说话,但这对他不会是什么好事,至少表面上大家还是要维持团结。
酒菜陆续摆上来,吃了半个小时,沈淮出去接了一通电话,副书记李锋汇报县里刚下防雪灾的通知,其他乡镇已经出现塌房事故……
沈淮看着窗外的雪花不停,梅溪镇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其他乡镇以及东华其他地区就难说了——
沈淮回到包厢,赵东问他:“是不是防灾的事情?厂子那边我还是要跟老徐、老汪他们汇合一下……”
钢铁厂的情况还好,除了自行车棚等几处薄弱点,以及保电力供应不受雪灾影响而中断外,需要防灾的地方不多。已经安排汪康升、徐闻刀两人值夜,不过,赵东是不喜欢今天酒席上的氛围,找借口想早脱身。
沈淮顺水推舟的说道:“县里刚下防灾通知,这场雪几十年罕见;我也要回镇上去看看,”对苏恺闻说道,“对不住啊,今天就让海鹏、周明多陪陪你,改天再找你跟晶晶陪罪。”
“没事,没事,工作要紧,大家都能理解。”苏恺闻客气的说道。
沈淮见苏恺闻的脸上透着说不出的虚伪,打心眼里不喜欢他,不过没有说什么,与赵东还有肖明霞三人就先离席离开渚溪酒店。
肖明霞已经习惯跟赵东住钢铁厂宿舍了,沈淮也要先去钢铁厂看一下防灾情况,三个人就顶着风雪沿街往南走。
学堂街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北风呼呼的刮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
不一会儿孙亚琳的电话就打过来:“到底是什么回事啊?酒桌上打了半天的哑谜,我可不想叫好奇心折磨得半夜都睡不着。”
“我们在路上走呢,你不会等我进了屋再打电话?”沈淮让赵东、肖明霞在前面,他把手机夹在脸跟脖子之间,跟孙亚琳说话:“你说能有什么事啊,孙家把我踢出来,宋家也不待见我,我想浪子回头,在谭启平跟前卖乖,但保不住旧帐会给人翻出来啊……”
“我说什么事呢,我还以为你又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混蛋事叫人恨呢,”孙亚琳在电话那里毫不留情的又说了一句,“不过啊,照我说,你这是活该。你有想过小棠这几年是什么情况吗,有问过小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吗?我都恨不得戳你两刀……”
听着表姐孙亚琳毫不留情面的话,沈淮咧着嘴,这本该是别人的罪孽,只是这时间脑海来恍然浮过一个清丽少女的面容,叫沈淮心里没来由的痛了一下。
孙亚琳大概也是想到气愤处,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空响声,沈淮一时间也心思恍然:以往他觉得,之前沈淮的罪孽加在他的头上,是必须要为之付出的代价,这时候觉得这些是他代之前沈淮必须要偿还的债。
谭启平不是心思单纯、不是不会多想的人,即然他已经到了给“亲生父亲”都嫌弃、都憎厌的程度,还能指望谭启平对他不防备着点?
沈淮把手机收到外套口袋里,他倒不怎么担心“丑事”外扬,但在小圈子里怕是很难摆脱“品格低劣”的评价了,那他以后的出路在哪里?
恐怕是要在谭启平的圈子外开创新的天地才行。
沈淮又想,熊文斌会是什么态度?谭启平不知道详情,熊文斌自然也不可能知道,但谭启平态度的变化,熊文斌应该是第一个能感觉到了。
听周明所说的那些话,苏恺闻到东华来也就这两三天的事情,沈淮这两三天里是没有主动给熊文斌打过电话,但熊文斌也没有主动给他打过电话……
想到这里,沈淮也忍不住轻叹一口气:熊文斌果然变得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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