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已经看透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念,她知道自己快要成功了,便抿嘴一笑,“我从小喜欢绘画,没事就画几幅山水或者人物,对了,我特地为殿下画了一幅肖像,殿下可愿一观?”
“微臣当然想目睹太后大作!”
“画不太好取,殿下可随我来。”
萧后起身,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张铉,移步向帘幔后面走去,张铉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想克制住那种欲念,但他毕竟是凡人,更重要是他在权力的高位上盘衡已久,那种宁可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的权力毒药早已不知不觉侵入他的骨髓。
张铉没有犹豫,跟随着萧后向帐后走去,但就在他刚走到帐边,却猛地停住了身体,他听见了身后有极为轻微的脚步声,眼角余光向后扫去,身后并没有人,但张铉却看到了大柱旁一双翠绿镶嵌金丝的绣花鞋,再向上望去,他看见了一个少女愤怒的目光
下午,张铉独自坐在紫微宫官房内处理公务,早上发生之事令他内心久久难以平复,他不知自己是该遗憾还是该庆幸。
这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启禀殿下,李靖将军的八百里加急快报已经送到!”
张铉精神一振,连忙道:“立刻呈上来!”
虽然南方主要战场上的战役已经结束,但向南扩张的战役却还在进行之中,隋军在江南战役结束后,最南面打到东阳郡,但再向南还有永嘉郡和建安郡,尤其建安郡面积极大,也就是后世的福建省。
另外在赣江战役结束后,隋军控制的最南面一个郡是南康郡,也就是赣江源头,但南康郡更南面的岭南诸郡这次战役却没有涉及。
所以李靖的任务就是将永嘉郡、建安郡和岭南诸郡收入北隋版图,它们本身就是大隋的疆土,所有官员都是由朝廷任命。
当杨广死在江都后,南方诸郡便处于一种脱管自治状态,既没有自立为诸侯,但也没有中央朝廷管辖,但这种名不正,言不顺的状态不会延迟多久,李渊的东征计划中就明确包含了对南方诸郡的收纳,张铉也并没有遗忘,他的南下战略中也同样包括了南方各郡,李靖更是率领一支万人的远征军直接向南方挺进。
不多时,侍卫送来了紧急军报,张铉随即令道:“去把房军师和杜参军都请来!”
张铉缓缓铺开了卷轴,仔细阅读李靖写来的军报,目前远征军已经收复了永嘉郡和建安郡,之前都一路顺利,军队只是在南安县发生了一场战斗,南安县被一支海盗占领。
海盗人数不多,只有数百人,已经被隋军剿灭,但李靖军报上提到的另一个情报却让张铉很感兴趣,这些海盗都原本是沿海渔民,聚伙为盗,往来于永嘉、建安和流求之间,流求便是台湾。
大业年间,隋军战船曾两次前往流求,负责此事的主将正是陈棱,不过正好陈棱代表朝廷去安抚江淮和江南了,张铉只得暂时放下这个念头。
这时,侍卫在门口禀报:“房军师和杜参军来了!”
“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房玄龄和杜如晦走了进来,两人躬身施一礼,“参见殿下!”
“请坐!”
张铉笑着请他们坐下,将李靖的快报递给他们,“药师已经进入南海郡,军报上说,岭南总管冯盎已经派人和他联系,表示愿意归附北隋,不过药师很谨慎,他已得知冯盎已事先大量募兵,怀疑冯盎居心叵测,所以暂时驻扎在增城一带,等待我的决定。”
房玄龄看了一遍报告笑道:“这就是卑职之前给殿下的建议,需要文武两手兼备,文要安抚,武要立威,刚柔并济,收复岭南各郡就会事半功倍,可惜殿下只用了刚的一面,冯盎自然心怀疑虑,卑职还是那句话,先稳住冯盎,至少让他名义上臣服北隋,等将来条件成熟后再做定夺。”
杜如晦也道:“其实不管是岭南的冯盎也好,钦州的宁长真也好,他们都是世代统治,冯盎的祖母冼夫人更是被誉为岭南圣母,冯氏家族在岭南有崇高的威望,宁氏家族也一样,他们世代为俚僚各族首领,在钦州乃至广南道地位崇高,对这样的地方豪族,殿下只能用安抚的手段,而绝不能强攻,否则李靖将军的一万军队很难保全。”
张铉也意识到自己当时考虑得有点简单了,他便缓缓点头,“也罢,我这就派人前往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