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宁正犹豫,听见那边夫喝,尽管他听不太明白,但知道总不脱那么一回事,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掣出了腰中那把弯刀。眼看那女子跑了过来,他忍不住在肚子里念叨道:“要怪就去怪鞑子,别怪我!”
然而,他才故作笨拙地操刀往那女子拦了过去,随即却骇然发现对方竟直冲着他的刀子迎了过来,那架势竞是一心求死,这一惊顿时非同小可。
被掳劫的宣府军民当中,行动迟缓的fu人就占了大多数,要真按照那些儒家宣扬的礼法,这些人就该全都自绝以保清白,可这些天他冷眼旁观,尽管阿古拉等人横加施暴,可真寻死的却没有一个。电光火石之间,他心里不知道怎的窜出了一个念头,竞是在要紧关头收了收刀势,但仍是一刀砍中了那女子的右肩。只见人闷哼一声,就这么径直倒了下去。
“蠢货,混账!”
阿古拉见那哑巴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而那女子则是软软倒在了地上生牙不知,肩上的血溅得满头满脸都是,看上去异常狰狞可怖,他不禁气急败坏地冲着哑巴就是一巴掌抡了过去。眼见哑巴被打飞了,他立刻蹲下身去探那女子的鼻息,见气息微弱仿佛没多少活头了,他不禁气咻咻地上去又踹了那哑巴几脚。就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了老巴图的声音。
“尊贵的阿古拉管家,烤全羊已经好了……啊,这如.”。
“你养的好孙子,坏了我的大事!”
阿古拉扭头怒瞪了一眼老巴图,见两个护卫上来讷讷请罪,他懒得理会他们,怒气冲冲转身就走。而老巴图等到两个护卫也追上去了,他这才心惊胆战地上去搀扶钱宁,又小声说道:“钱爷,这是怎么回事,你没事吧……”。
尽管周围没别人,那女子也决计被自己一刀砍晕了,但钱宁仍然只是摇了摇头一声不吭,只擦了擦出血的嘴角,脸上lu出了一丝杀机。等站起身来,尽管四周并没有旁人,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满脸血迹的女人,仍是谨慎地只对老巴图做了个手势,等把人赶走了,他才二话不说地上前架起了人。
他尽挑这几天探明少有人走的路,顺顺利利把那女子搬到了一处只剩下残垣断壁的民宅中,这才从背后拿出一个皮袋。一把撕开她肩头处的衣裳用皮袋里的水简单冲洗了一下。
发现除了这一处看似恐怖的刀伤之外,那白暂的肩膀下头,隐隐约约可见一座浑圆高耸的玉峰,他一时不禁怦然心动。尽管他从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这会儿仍然竭力扭过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布包,解开之后将其中药末小心翼翼敷在了刀伤上,他就坐在那里沉思了起来。
算算日子,消息怎么也该送到了,按照他那位大人的心xing,怎么也不会就这样眼巴巴地等着。可如果要来就得快一些,他的酒用得差不多了,药也差不多了……
就当钱宁打了个盹苏醒过来,站起身打算走的时候,突然身子朝右边一闪,紧跟着,就只听铮的一声,他就看见一旁那残垣上闪过一溜金星,竞是一把锋锐的短匕。见那女人不顾右肩的刀伤,奋力挥动右手去抽那扎进砖缝中的短匕,他没好气地伸手一抄她的手肘,就这么一横一截,只听叮当一声,那短匕立时落地。眼见那女子状若疯虎仍要找他拼命,他不觉恼将上来,一拧之下将其右臂扭脱了臼,继而就重重一拳击在了她的小腹上。
等到见其痛苦地瘫坐了下来,他瞥了一眼正要往外走,突然只听得四面八方突然传来了阵阵喊杀声。他一惊之后立时大喜,正要往外冲,这脚下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似的。扭头看见又是那个女人,他不禁好生后悔自己一时间动了善念,下一刻就听到了老巴图用méng语叫他的声音。他当即鼓动双颊发出了一阵声音,不多忖,就只见老巴图循声找了过来。
“钱爷,钱牟,力该是咱冉的大军来了……”
老柴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只见眼前一花,竞是一样东西横在了他的脖子上,见是钱宁正恼怒地看着自己,他这才发现地上尚有一个女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泄了底,一对面如死灰。
“今天就饶了你,如果还有下次,你自己知道下场!看好这女人,别乱跑,否则乱军之中我可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