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我真是失算了,想不到这些个老大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保国公串联了起来,赶鸭子上架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差事。”
“谁让你才狠狠捅了人家一刀!你是不知道,五军都督府里头那些公侯勋贵,当年多有附庸风雅把唐寅和徐经往家里请的,后头闹出那会试弊案受了些牵连,全都是灰头土脸。你闹了这么一出,他们都觉得解气。”打趣归打趣,但徐良心中自是也担心得很,“你素来是有主意的,这次的事情真的这么难?你不是才在城外查出了那许多流民和奸细?”
“多,话不是这么说
这次我是投机取巧。”徐勋言简意赅把慧通将罗清网罗麾下,此番罗清尽遣近千门徒打探虚实的事情说了,继而才叹气道,“再说,城外才多大一点地方,而宣府所辖又是多大一块地方,我少了西厂锦衣卫齐心协力帮忙,短时间内哪里能有多大的成果。再者,大军驻扎耗费钱粮巨大,只要我一日没个结果保国公就能一日压着不出兵,到时户部韩尚书这样最着紧大手大脚花钱的铁定会一个劲盯着我,我这众矢之的就当定了!”
“那怎么办?”徐良忍不住按着扶手站起身来,踱了两步就问道,“要来……你装病?”
“爹,这伎俩皇上还是太子的时候都用得炉火纯青了
我再来这一招不是贻笑大方?”徐勋差点被徐炎这主意给呛得咳嗽了起来见老爹那眉头全都拧在了一块,他这才站起身来,“车到山前必有路横竖是后日启程,这两天我还可以再想想办法。对了,我不在京城,悦儿那里就得请爹你照拖一二了。她那急胆气是最忍不住的,我就怕……”
话还没说完,外头院子里就传来了朱缨的声音:“老爷
少爷,外头有一位公子求见,说是老爷的外甥,之前从高邮搭船和老爷少爷一块到京城来的。现如今生意做得有些起色所以送些时令果子来看老爷和少爷。”
这一个外甥道出口,徐良和徐勋父子就已经都明白了过来一时忍不住面面相觑。一想到说曹操就曹操到,徐勋又是无奈又是担心,只得连忙吩咐把人请到小花厅。等他和徐良一赶到了地头,见小丫头正一身男装打扮在那儿坐着气定神闲地喝茶,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咳!”
沈悦早就瞥见徐良和徐勋来了,这喝茶也不过做做样子,此时听出徐勋这咳嗽当中很有些恼火,她便乖觉地撂下茶盏站起身来,笑吟吟地迎上前长揖行礼,先叫了一声舅舅,随即又是一声表哥。见落在后头的阿宝放下帘子守在了外头,她又上前搀扶着徐良左边胳膊让人在主位安坐了,这才说道:“我今天来不为别的,早上刘公公到我那小店里头去过了。”
刘公公?刘瑾?
徐勋正想着,徐良已经皱眉先问了:“他来干什么?”
“他过来说,徐勋要去宣府不在京城,到时候他会常常引皇上到我那里去坐坐。”说到这里,沈悦见徐勋的表情微微一变,她便面露难色地说道,“我知道这样实在是不妥,原本婉言谢绝了他,可他说皇上从前做事对人都没长性,若是徐勋一去不过十天半个月也就罢了,可万一时间一长,那些老大人亦或是别的公公又把别人塞到皇上身边,这总是对徐勋不利的。
只要皇上常来看我,总会记得徐勋的好处,若有个万一也能尽早把人调回来。”
平心而论,刘瑾这设计确实是为了他好,可徐勋思来想去却总有些不放心。毕竟,西厂和锦衣卫可以说是偏向他的,但王岳那老家伙需得不是吃素的,总不可能总是被动挨打不还击,万一发现了沈悦的身份却不好说。沉吟片刻,见沈悦瞧着自己,他就问道:“那悦儿你应该是打算答应?”
见沈悦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徐勋想了想就笑道:“既如此,城外童家桥那一块已经开始做起来了,你就不要在羊肉胡同那种人员混杂的地方再呆了,索性搬到城外去。马桥现如今领着那许多人驻扎城外,我让他负贵派兵员护着你,对外你就说是我爹的外甥。皇上那里有我去说,就说我不在,你全权负贵童家桥开发事宜,这样他就算去看你就得出城,行迹总会更加小心一些。而且那里才刚刚经过梳理整治,正是西厂锦衣卫和我那府军前卫的地盘,外人别想打你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