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像纸厂和几家商业企业那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纸厂污染问题也是多年困扰西江区的难题,一来纸厂地处市区边缘,水污染已经成了挥之不去的梦魇,市区两级环保部门也是无可奈何,一两百职工要吃饭,真要一狠心关了,这一两百职工只怕要么每天坐在市政府门口,要么就是坐在区委区府大院里了,所以多年来也是一直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办法,能拖则拖。
几家商业企业相对情况要好一些,职工数量不算多,加上企业有较好的口岸地段,单位依靠出租商业门面和铺位收取费用,也能勉强维持这些职工们的生计,只是这几处商业地段所处位置,市政府一直在物设合适的开发商打算对那一片地区进行统一拆迁和开发,估计今年也要进入实施阶段,这几家商业企业近百职工,也成了一个巨大难题。
霍云达的想法也就是想利用对这一商业地段的开发所得的补偿来安置这近百名职工,年龄快要到了就由政府直接统一安排入社保,年龄不到的根据各人要求,既可以安排到其他企业工作,也可以采取一次性买断工龄或者由政府续买社保的方式,具体可以视情况而定。
只是这个做法有些难度,已经习惯了坐收租金来发放工资的工人们显然不满足于仅仅是买够社保或者买断工龄那么简单,要价要高得多,在他们看来这些商业门面就是他们耐以生存的生产资料,属于他们所有,完全不顾这本来是属于国有资产的根本。
“云达,你有把握么?”赵国栋耐心的听着霍云达的介绍,他知道这一个月来霍云达几乎都没有休息过,一直在奔波企业改制这项工作。
几个企业从领导到中层干部再到普通职工都对这位新来分管工商业的副区长十分熟悉了,从早晨上班一直到晚间,霍云达似乎就没有家一般泡在这些企业里边,除了了解企业经营状况,更主要的是了解企业职工所想,同时也把政府意图小心的释放给这些职工知晓,要让他们逐渐明白改革大势不可逆转,现在不改,日后可能就会面临更加艰难的处境。
“赵书记,企业情况迥异,既有支持的,又有抵触的,不过我觉得把问题摆出来,让干部职工自己慢慢寻思,应该是可以作通的,当然你要指望个个都满意,那不可能,肯定也会有一些坚决反对者,说不定也会来政府大院里耍横撒野的,这区里可要有思想准备。”霍云达瘦了一大圈,不过精神依然健旺,“我倒是有些担心市里和区里的态度,我已经听到有一些风声,说市里边对我们区推进的企业改制工作有不同意见。”
“你听谁说的?”赵国栋不置可否。
“市计经委一个熟人说起过这件事情,说我们西江去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小心被螃蟹钳子夹着。”霍云达笑道。
“被螃蟹钳子夹着我们早有思想准备,改革哪有没有一点风险矛盾的?”赵国栋不以为然。
“他还说市里边对于区里这样大幅度的动作也是有些看法,可能是觉得我们的有些做法不太妥当。”霍云达这后面一句才是关键。
“市里边有看法?”赵国栋眉毛一挑,又是严立民?转念一想,应该不会,严立民就算是听着啥风声,也不应该现在就表露出来,那是谁?
“我觉得周市长可能对我们区里的计划有些不太理解,尤其是五金厂和标件厂两家企业,他觉得还算是区属企业中的佼佼者,效益都还可以,为什么却列入首批改制企业行列?”霍云达沉吟道:“现在企业改制在全国各地都还属于摸索阶段,各地做法也不尽一致,但是有一点很明确,你改在前面才能占得先机,越拖到后面,你压力就越大,背的包袱可能就越重。”
“靓女先嫁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周市长是担心国有资产流失呢,还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赵国栋眉头微微皱起,他没有想到周春秀会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自己在年前就和企业改制工作作个沟通,他也认同企业必须要改制才有出路,尤其是像宁陵这边这些小企业,怎么却又在这个问题上有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