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山不慌不忙地道:“昨天我见了省教育厅杨厅长,他提出了搬迁大学要慎重,沙大在益杨生根三十年,不管从历史积淀还是基础设施建设来说,搬走了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朱仁义没有想到段衡山会突然变卦,用眼睛瞅着侯卫东,而侯卫东面带微笑地品茶,对于段衡山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他便道:“段校长,南部新区从基础条件、地理位置以及优惠政策等几个方面,都符合沙大搬迁的条件。”
段衡山道:“印书记上任第二天,就带着全体县委常委到沙大来开座谈会,盛情难却啊。”
侯卫东参与过无数次的谈判,尽管年龄比朱仁义要小接近十岁,可是实际经验却很是丰富,见段衡山玩起迷踪拳,丝毫不在意,微笑着道:“今天我和朱主任来拜访段校长,先不谈细节,首先是表明态度,一句话,南部新区欢迎沙大,其他的事情,下次再来谈。”
他转头对朱仁文和吴亚军道:“沙大景色优美,散步湖边,也是人生一大享受,今天就忙里偷闲,重温一下校园的景色。”
段衡山相当重视今天的谈话,为此准备了几套腹稿,一句话,他要为新校区争取更多的有利条件,可是刚谈了几句话,侯卫东却突然转弯,反而让他觉得很遗憾,暗道:“侯卫东倒是个明白人,看来以后的谈判用不着忽悠,大家开出条件,取长补短就行了。”
他兴致勃勃地道:“沙大的湖景,在整个沙州市都有名,春天时节,许多沙州人都开车过来踏春,今天天气好,我陪几位一起去走一走。”
由沙州大学校长段衡山亲自陪同,晒着春日暖阳,在校园内指指点点,感觉也还是不错。
在湖心小岛上吃了午饭,吴亚军和朱仁文便回沙州。
侯卫东在湖心吃饭之时,恰好能看到教授楼的楼顶,这个楼顶一直在眼中晃荡,将他心弄乱。
将司机和晏春平打发回沙州,段衡山和侯卫东步行回教授楼。
没有了外人,侯卫东便不想与段衡山打肚皮官司,直言道:“段校长,沙大搬迁是难得的发展机遇,我分管南部新区,肯定要为母校创造最佳的条件,搬迁之事其实已成定局,最大的问题在于土地,沙大可以提出合理要求,能解决的一定解决。”
段衡山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这个湖水,只是为了学校的发展,必须得搬,你要为母校说话。”
“我会尽力的。”
段衡山这才吐露了最真实的想法,道:“我的想法是能快则快,在明年的新生最好能进入新校区。”
上楼之时,段衡山感叹道:“走到楼上,总要想起郭教授,叫人嗟叹。”
侯卫东同样也在嗟叹,他不仅为了郭教授而嗟叹,同样为了郭兰而叹息。
“好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屋里生霉了没有?”侯卫东看着段衡山上楼,他解释了一句。
段衡山随口,道:“湖水潮湿,长期没有人住,东西确实容易受潮。”他有午休的习惯,与侯卫东握手告别,上楼睡觉去了。
侯卫东其实完全用不着解释,回自己的家,这是正大光明的事情,可是他没来由有些心虚。
他把房门打开,又将阳台推开,当阳台打开之时,湖风便忽忽忙忙地冲进了屋,就如被人追逐的小偷。
房屋很干净,没有灰尘,想必是郭兰曾经在此住过,所以干净。
打开电视,随意浏览了一会,脑中却总是浮现出绢纺厂的人和事,他给晏春平打了电话,“明天,让项波到我办公室来,让他谈一谈今年的打算,你给他说,要实打实地谈,不要玩虚的。”
刚挂断电话,他想了想,又打给晏春平重拨了一个电话,道:“让项波下午到我办公室来,上午我要见一见蒋希东。”
这时,楼下响起了汽车声。
郭兰下了车,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侯卫东的阳台,看见其阳台打开,暗道:“难道我那天没有关阳台?”
为父亲办丧事的那几天,她伤心且劳累,在侯卫东的房间住过两晚,后来仔细打扫过卫生,不过是否关阳台,确实有些记不清楚了。
(第六百六十九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