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委会还没有结束,蒋希东就接到了电话,知道了自己的结局,此时他们七人都聚在了岭西的高档小区。
在一片沉寂之中,蒋希东黑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大家别哭丧着脸,我被免职了,但是你们还在厂里任职。”
高小军骂了一声:“他妈的,政府太他妈的黑暗了,蒋老大辛苦了十年,没有打一声招呼,就被一脚踢开了。”
“可以理解,政府这帮人就是快刀斩乱麻,造成即成事实,不给我任何破坏革命生产的时间。”蒋希东慢慢地道:这一次常委会,只是免去了我的厂长职务,没有明确我的去向,估计很快就会通知我去谈话。我在这里说一句,哪怕留在绢纺厂当清洁工,我也不会离开大家。”
屋里人听说蒋希东要留在厂里。情绪一下就上来了,高小军最为激动,拍了桌子,道:“只要蒋厂长留在绢纺厂,我们有信心让项波当空军司令,绝对控制不了绢纺厂。”
杨柏一直在暗中管着三家销售公司,也是情绪激昂。道:“如今绢纺厂绝大部分有价值的销售渠道被我们控制,到时拼个鱼死网破。最终还是沙州市政府来添狗屎。”
蒋希东摇了摇头:“不能乱来,我们的目的是拿回应该得到的东西,而不是破坏者,别忘记了两条原则。一是不让工人吃大亏,二是不让工厂破产,如今全国都在搞m波,我们的所有行为和目的都是为了这个目标,等到实现了这个目标,绢纺厂就获得了新生。”
杨柏道:“其实这种搞法,国有资产并没有流失,只是表现形式转移了,我与侯卫东见了两面。讲过冰棍理论,也讲过m波,他应该能够接受这种做法。只可惜他是副市长,而不是一把手。”
总经济师丘少中平时沉默寡言,此时也忍不住道:“项波是什么东西,以前曾把好设备卖给乡镇企业,现在胡汉三居然杀回来了,我绝对不配合他的工作。除非把我们全部撤掉,我在这里断言。只要我们不合作,绢纺厂立刻运行不了。”
蒋希东道:“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样做。”
他长叹一声:“我们几人也心急了,春节前的罢工是搬起石头碰了自己的脚。”
高小军有些红眼,道:“春节的动作也没有错,必须用些手段才能实现m波的目的,我觉得千算万算,就是没有想到易中岭这个八竿子也搭不上界的人会插上一脚。”
蒋希东哼了一声:“黄子堤绝对没有好下场,他迟早会载地易中岭身上。”
几人关门商议,最后得出了四条方略,其中一条为:“分管领导侯卫东倾向于改制,而且背景够深,应该全力争取他的支持,做最后的一搏。”
侯卫东对于常委会决定很是无语,他关闭房门,对晏春平道:“除了朱、黄、宁三个人,我一个小时不见客人,你统统给我挡架。”
关上门,他脱掉上衣,将茶几收到一边,然后在办公室里打起了在大学练习过的散打动作,直拳、摆拳、盖拳、侧踹、正蹬、摆腿,狠命地打了半个多小时,背心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这就是现实,你必须承认,没有什么大不了。”
“既然不准我全面改制,我就一个一个企业来突破。”
“我要做一把手,实现自己的意志。”他将这句话在心中大声喊着,假想敌就是长着圆脸的黄子堤。
四十分钟以后,侯卫东头上开始冒着热腾腾的水气,他郁闷的心情也随着水气而漂浮在了空中,大部门消散了。
擦干身体以后,侯卫东看了看表,刚好一个小时,他打开了门,不到五分钟,晏春平就过来了,道:“侯市长,南部新区的赵娅副主任在办公室等着。”
侯卫东在春节前后将主要精力放在了国有企业改制问题上,对南部新区关注得并不够,笑道:“请她过来。”
赵娅副主任是南部新区唯一的女主任,她到办公室的频率基本上与南部新区一把手朱仁文一样多。
“侯市长,我来是汇报与沙州大学的接触情况。”赵娅三十来岁的年龄,倒和杨柳有几分相似,细眉细眼,小巧玲珑。
“沙州大学搬迁的意愿是否强烈。”
赵娅道:“沙州大学也很为两派,一派主张搬,段校长是主张搬,学校逐年扩招,老校区住不了,另一派主张原地扩建。”
侯卫东笑了起来,道:“要是能扩建,沙州大学也就不会搬,一面是湖水,一面是低山,另两面是密集的老城区,从大趋势来看,沙州大学一定要搬,我估计他们对土地价格有异议,你跟沙州大学联系,我尽快和他们谈一次。”
他又道:“算了,我给段校长打电话。”
与段衡山打通电话,侯卫东道:“你给朱主任去了一个电话,让他马上出发,我们到沙州大学见面。”
坐在车上,他的屁股被钥匙顶了一下,就挪动一下,错开钥匙的位置。
在郭教授过世之时,他给了郭兰一把钥匙,回家以后,又拿了一把钥匙放在身上,而且他习惯于将钥匙放在裤子后袋里。
(第六百六十八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