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完,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站在窗外虎视眈眈望着二人。
齐宥头大:“……爹,天色不早了,您早点回去歇息吧。”
齐鸣泰望向雍炽:“臣想单独和陛下说几句话。”
雍炽安抚的拍拍齐宥肩头,只能跳出窗外,硬着头皮摆出奉陪到底的样子。
月色颇佳,二人顺着有苔痕的小道前行闲聊。
齐鸣泰道:“陛下,阿宥母亲是京城的清倌人,我赴京科考时偶遇她,二人情投意合,那时臣也年轻,执意要娶她为妻,和家中争执了两年,才算如愿以偿,心力交瘁,哪儿还有那么多情爱可诉?本以为成亲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结果成亲后却流言蜚语不断,内人的身子一直不好,阿宥四五岁时,她母亲便忧思过度逝去了,这府里从此只剩我们父子三人。”
雍炽没曾想齐宥母亲还有这段往事,眸中闪过惊讶。
齐鸣泰看了雍炽一眼:“……阿宥没和你提起过?”
雍炽摇摇头。
“臣当时目空一切,觉得哪有什么门当户对,只有两情相悦。”深夜虫鸣阵阵,齐鸣泰的声音透出一丝迷惘:“可如今臣却觉得,若不是臣当日非要逆天意行事,也不至于坎坷至此。”
他也曾有过十几岁时炽热的爱恋。
谁又能想到,昔日不顾世俗目光,执意迎娶挚爱的少年,竟然会成为今日孩子们口中迂腐的长辈。
雍炽明白了齐鸣泰讲述往事的原因,略一思索试探道:“所以伯父也不是反对,只是担忧我们之后的情形?”
齐鸣泰摇头:“阿宥和我还是不同,你们都是男子,若没有子嗣,江山何以为继,齐家香火也……”
雍炽淡笑,眉宇间有几分漫不经心:“身后之事多思无益,千秋百年后,谁主江山又岂是朕能左右的?立宗室的旁支为太子即可。”
身后之事雍炽不愿深想,他想要掌控的,唯有此生此世。
齐鸣泰:“……”
若是别的君王这般说,齐鸣泰定然不会相信,但雍炽不按常理出牌,想法也常常让人称,他知晓雍炽既然这么说,定然也会这般做……
“至于阿宥……”雍炽计上心来,直接转嫁压力:“伯父您也该催催你大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