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点点头,坚定道:“嗯,我们的家。”这段时间他一直奔波于置办一套房子,毕竟听她话里话外都是要留在云南的意思。
梁安歌僵硬地抬头,满脸写着怀疑:“我哪儿来的家?”
“你在哪儿就在那个地方安家,你要留在云南那便在云南置办一套房子。你和我,我们的家。”
梁安歌动容地颤抖着双眼,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们的…家?
微凉的秋风吹过,梁安歌一个激灵重重打了个喷嚏扯到了伤口,捂着肩膀疼得皱眉。下一秒突然开始反胃,用手捂着口鼻,然而自己手上的味道却让她恶心的放下手:早上又没吃油腻的东西,怎么总感觉手上有股油油的味道?好恶心…呕!
下一秒身上批了件衣服,随即被莫玦青从头到尾包了个严实。
“说了让你穿件外套,伤还没好如果再感冒,以你现在的情况连药都吃不了,不怕头疼难受?”他的语气里带着三分指责,剩下的七分全是担心。
看了眼只穿着件衬衫的人,确定身上披着的是他的外套,出于私心闻了闻沾着他的味道的外套,翻江倒海的胃果然安静了下来,但还是觉得腿软。
他的味道竟然比任何鲜果的酸味还要有用,真是太糟糕了……
突然腰上一紧,瞥眼看到他的手已经搂上她的腰,随即听到耳边传来了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回家。”
这次她没有再拒绝,跟着他的脚步离开,她怕又会孕吐。孕吐这东西实在是太折磨人,她不敢冒险也不想再给自己找罪受。
到了新家,莫玦青很识时务的去另一个房间睡,梁安歌发现好像从受伤住院以来他再没有强硬逼迫她做什么事,但这并不能掩盖他做的那些禽兽不如的事!梁安歌自我麻痹的想。
当天晚上洗完澡换了身睡衣躺到床上,疲惫地深深做了个深呼吸:做母亲好累啊…妈妈以前怀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想到可能自己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也这么折腾过,觉得愧疚极了。手覆上小腹,发现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平坦,而是微微隆起了个小包。很的感觉,有些难以接受又期待不已。
这里面竟然能住着一个小生命,明明我当时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却依旧坚韧的存活了下来。那么脆弱又那么坚强。
可是孩子啊,妈妈不能保证能不能让你顺利见到这个世界,妈妈和爸爸的情况很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原本你该是爸爸唯一的宝贝,但是有一个比你早十年就成为爸爸的宝贝的哥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但是妈妈接受不了呢,妈妈是不是很小气啊?
对不起啊,之前说你是累赘,还说不想要你,我怎么能说那种话呢…那是妈妈气爸爸才说的,其实我很爱你的,天底下有哪个妈妈会不爱自己的孩子,你可是我身上的肉啊。
说着突然委屈的落下眼泪,有些事从开始就一定注定好了,不是她想改变就能改变的。
从出院到这个家以后,梁安歌的一日三餐都是莫玦青在亲力亲为,包括打扫房子、洗衣服等家务事都是他在做,一天下来她做的只有画画、看书、散步、吃等一系列要多闲就有多闲的事。
最重要的是莫玦青每天都会换着水果种类切好放在盘子端到她面前,而且他也不常跟她说话惹人嫌,就好像故意减弱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但他所做的一切都让她格外在意。
他好像是找到了能在一个空间和谐相处的方式,既不招她嫌存在感又强。
梁安歌此时如往常一样窝在沙发抱着莫玦青剥好的柚子吃,正放空脑子看综艺笑着笑着突然被里面的一句话狠狠戳到。
‘比爱更难戒掉的是习惯,习惯这种东西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深深刻进你的肉体和脑子,当你回过想要摆脱的时候除非脱一层皮、去半条命,不然很难彻底抹去。’
梁安歌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拿起的柚子也掉回了盘子,随即转头看向阳台上正在晾衣服的人,她好像能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些反常态的举动了。
这里的生活竟安逸舒服到让她有种现世安稳的错觉,然而事实上她是带着恨的,可这一点却在他这些日子里贤惠又懂事的假象中让她渐渐抛到了脑后。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习惯他在身边的生活,而到哪一天她突然恍然大悟想到摆脱的时候,或许已经来不及了。
以前就是去了半条命才把他的身影抹去,现在如果让她再来一遍,就不是半条命那么简单。
原来他是这个目的,他竟然又在算计。梁安歌只觉得脸上带着笑的那个人,城府深到让人心颤,太可怕了。
梁安歌趁他不备从家里跑了出去,莫玦青晾完衣服听到一声关门声,脸上温和笑转为惊慌,拿起车钥匙追了出去。
他看到梁安歌拦了辆出租扬长而去,随后开车紧追着那辆出租车。
到的地方是一个射击场,梁西泽走之前说过要是想去练枪就去这个地方。
当莫玦青赶到的时候她已经穿上了保护衣,看到他跟过来,没好气道:“你跟我到这儿,是怕我跑了吗?”
“我是怕你迷路,毕竟你在云南人生地不熟。”
他总是这样,总是有很多谎话搪塞她。说谎的时候他都不会心慌的吗?
“不想误伤就走远点。”说罢戴上耳罩用左手举起枪瞄准靶心。
一枪打下去十环内的一环都没打中,由于枪的冲击力过于大让她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疼。她不信邪的又开了几枪,然而只有一枪打到了靶上,还是只打到了一环。
太久没有举枪,也太久没有锻炼,让她的手渐感负荷。额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左手也在不听使唤的轻颤着。
不行,我一定要练好,然后出任务,不能总被他牵着鼻子走。
莫玦青静静等她练完,但看她的胳膊在抖,走过去握着她的手腕制止:“够了。”
然而梁安歌脱下耳罩挣开他的手,下一秒用枪指着他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