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玦青和文瑜斜排站着,文瑜此时也停止报备,安静站着。莫玦青用余光瞥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面上依旧没有表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文瑜直在心里叹气,刚才走到转弯处莫玦青毫无预兆地让他报备行程安排,还在疑惑不久前刚报备过怎么又要听。直到看到匆匆开会议室门进去的身影,他才知道是莫玦青故意让她听到好有时间躲。
这又是何必。文瑜暗道。
等到他彻底消失在走廊,彻底走出她的视线,她才又感觉到反胃。捂着嘴走出会议室,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狂吐。
这几天一直没什么胃口,但也在按时按点吃饭,消化不好就吃药。就是不想让自己不对劲,可不曾想这样的状态才最别扭。
那天匆匆一瞥之后,莫玦青又飞去外地谈事,这一去就是三天。他有意躲她,她知道。
在她发呆之际,脸上多了毛茸茸的触感,一回转头软软的肉垫正好搭在她的鼻子上。
梁安歌眨了眨眼,听到奶声奶气的猫叫后,木讷的脸上渐渐浮现欣喜的笑意:“小爱!”
景云任由梁安歌把小爱抱进怀里又摸又亲,坐在旁边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你说的惊喜就是小爱啊?”她的声音轻快了许多,浑身散发着快乐气息,午后的阳光照在一人一猫身上形成了淡金色的保护光圈,看着温柔无限。
许是这样的她太过温暖,身旁人像是鬼迷心窍般揉着她的头,眼里的温柔一览无遗。
梁安歌转头,一眼掉进他的温柔视线,似曾相识的眼让她晃了。从莫玦青第一次展露这种眼到至今,与他的一切像是走马观灯般在眼前走过。
眼前是近在咫尺的脸庞,那是不属于他的容貌和气息,瞬间惊醒。
举起小爱横在中间,景云亲到了一嘴毛,而她则转过脸藏在小爱身后躲避。
他终究不是莫玦青,他可以的亲吻,到景云这里就成了不可以,没有一点商量余地。
看着垂下头再次低沉起来的人,景云的经狠狠一跳,不顾她的挣扎把人抱进怀里:“一会儿就好…求你。”他的声音在剧烈的颤抖,要么是忍着悲伤、要么是忍着愤怒,很显然他是后者。
但在梁安歌的认知里却是前者,所以她不再拒绝,因为愧疚。
两个人中间横着小爱,景云也没有太过分,只是抱着她慢慢平息心里的怒火。她在透过他想莫玦青,他能看出来,所以才会生气、所以才会不甘。
梁安歌,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现在不比他差了。
良久过后,听着怀里的小爱总是喵喵叫,梁安歌不放心的去推景云想看它,发现他抱的依旧很用力。
空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微仰着头说:“景云,看看小爱。”
他这才松了手,一得到自由先是深吸了口气,看到小爱瞪着大眼睛好的转着头四处张望,她这颗悬着的心才得以落定。
梁安歌摸着小爱的小脑袋,刚好景云的手落在她的手指上攥紧:“安安,我…”
刚好她的手机适时响起,梁安歌如获大赦般抽出手,把小爱放到了他的腿上:“我去接个电话!”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只记得电话那头说的话,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刻在了脑子里。
【西泽带的队,除他以外全军覆没。】
梁西泽带了六个人的小队埋伏在云南边境,当时接到消息说有一批从东南亚运过来的新型毒品要入境,没想到会是圈套。这边出了叛徒,给的消息是假的。而最可恨的是领头的把梁西泽抓起来,让他眼睁睁看着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炸死在眼前,最后像是讽刺般放了他。
毒贩们知道这比让他死了还难受,周旋了十多年,牺牲了无数人,却从未能换来太平。
毒贩就像繁殖能力与生存能力极为顽强的蟑螂,除了一波还会出现另一波,防不胜防。所以只能在扫毒的路上继续奋力前行,哪怕能保住现如今的太平安稳,对于以命相搏的缉毒警来说也是值得的。
梁安歌现在才回,这段时间在太平里活得太过安逸,都有时间陷在无足轻重的儿女情长里自怨自艾,忘了自己的使命。
她现在无比懊恼,自己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傻逼事,为什么要脑残的推开莫玦青,他才是接近方家的纽带。
晚一天找到方家罪证,就会有更多的人为了这份太平牺牲,现在并不是纠结爱恨与过去的时候。
这下她才彻底清醒,认清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做什么。
我们现在看到的太平不是真正的太平,是有那么一群人以命相搏守来的保护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