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红说:“臭美。”然后就很自然地挽起了张金生的胳膊。
张金生想这肯定是因为早上太冷的缘故,靠近他仅仅是为了取暖。
去楼下一个包子铺吃了早餐,张金生让沈嫣红回去休息,沈嫣红问你回寝室睡觉吗,张金生说:“我现在是南院的‘学术牛人’,哪能躲在寝室睡觉,真是虚名害死人。”沈嫣红道:“我也不睡了,公司刚刚起步,创始人之一怎么能睡觉呢。你说的对,万丈高楼平地起,我不能好高骛远,先从家教中心入手,我负责组织生产,铺设销售渠道,你呢就负责原材料供应,就这么定了。张金生同学,你对公司的未来有信心吗?”
张金生就像打了鸡血:“信心百倍,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于是两个人一起高喊公司的口号:“理性!智慧!激情!”
连喊三遍。
于是被一群食客骂作经病。
张金生还在回学校的途中,就接到了父亲打来的电话,说他华姨家的梅表哥要来南州找他。张金生一时没能明白,父亲说:“就是上次交通局的事,按照你教的办法做的,成了,钱拿回来,你四叔非要谢谢你,就让你梅表哥去看看你,应该中午就能到。”
张金生的母亲没有姐妹,这位华姨其实是张母的闺蜜,嫁在邻近村庄,两家互相走动频繁,孩子们都管她叫华姨,叫她丈夫四叔。
这位梅表哥是华姨和四叔家的大儿子,大张金生十岁,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张金生父亲和四叔商量组建筑路队,就把梅表哥叫了回来,现在他是那支筑路队的灵魂核心。
中午张金生刚下课就接到了梅表哥的电话,时间掐的刚刚好。张金生约他来学校吃饭,梅表哥却表示已经南门口等候,吃饭的地方他已经安排好了。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两个好兄弟,一个三十多岁,叫谷风,一个跟他差不多大,叫张鹏。吃饭的地方是一家颇为上档次的饭店,张金生跟他们聊了一会后,借上厕所的机会,告诉服务员这顿饭由他买单,除他之外谁的钱也不要收。
服务员却笑笑说梅表哥他们也是这么吩咐的。
菜是好菜,酒也是好酒,梅表哥不怎么说话,谷风却是个场面上的人,话说的很得体,菜上齐,第一杯酒是感谢张金生帮他们拿回了工程款。
张金生说:“第一杯酒祝贺你们旗开得胜,祝愿将来财源广进。我就是动动动嘴,没帮什么忙。”
谷风道:“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辛辛苦苦干了一年,最关键的一步却被人卡住,这里面的水太深了,一步不到就被算计,亏得金生你通广大,不然只好去上访了,钱或者能要回来,但丹江是肯定没办法混了。”
张金生说:“好吧,就算我有那么一点点小功劳,不过你们这么大阵仗,我还是感觉受用不起,都是乡里弟兄,没必要这样见外。”
谷风看了看梅表哥,梅表哥说:“除了感谢你帮忙,还有件事要请教。”
张金生道:“不敢当,一起研究。”
梅表哥倒是没客套,直接说:“建筑的钱好挣,也能挣大钱,但得分地方,像我们老家那地方就不行,风气不好,太黑,钱不好挣,相对来讲,城里尤其是大城市要规矩一点,我们打算到南州来搞个建筑队,揽点活干干。”
张金生问:“这块有路子吗?”
梅表哥道:“以前跟人打工,认识几个老板,活不难揽,人也不缺,就是搞人情世故这方面太难了。谷风懂一点,我们都不行。”
谷风笑道:“我那套在乡里还行,托个熟人办个事,到城里就不行了,档次够不上。”
张金生道:“你太自谦了,起步阶段,你们的公关对象就一个,上面的老板,等有了积累,人脉方面用钱开道就行了。”
张鹏说:“光揽活也就算了,没啥说的,我们想把事情干大点,将来搞个建安公司,这方面牵扯的就太多了,梅表哥搞技术管理都是一把手,谷风搞外交还凑活,但要说那个叫整什么资源……”
张金生说:“整合资源,建安方面的确是要牵扯很多资源。”
张鹏道:“对,就是整合资源,我们这几个大老粗跟人家设计院什么设计公司根本没法对接,其他的也对接不起来。实在太难了。”
张金生道:“要搞公司不能光用自己人,得开门做生意,引进各方面人才。”
谷风道:“人才好聘,花钱就行,可是怎么管呢,我们都不懂啊,很容易让人糊弄。所以我们想请你多帮我们把把关。”
张金生拱手求饶:“三位哥哥,你们别为难我了,这方面我算什么,一窍不通啊。”
张鹏道:“但你是大学生,你学的快啊。”
梅表哥道:“你要是愿意我们就合伙干,不愿意就算我们花钱请你。随便怎么都成。”
谷风道:“合伙干最好,这一块只要搞好将来肯定挣大钱。”
张金生倒是没有犹豫,这一块他早就想介入,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眼下机会自己送上门,焉能放过,于是端起酒杯说:“行啊,那咱们就合伙干,先搞个建安公司,将来再搞建工集团,再弄房地产开发,在南州好好干一场。不过,眼下我可拿不出什么钱来。”
三个人很高兴,谷风说说:“你还在上学,要你出什么钱,我们决定了先筹十五万作为启动资本,以后滚动发展。”
张金生道:“十五万就是每人五万,那我也出五万吧,年底交齐,怎么样。”
三人大喜,举杯同说:“都说张金生有魄力,果然是有魄力。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回头就来南州,争取年底把公司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