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上加错?一败涂地?”白景时笑了笑,声音如同一记重雷:“这世道,不是错就是对,不是成就是败?哪有什么两全之策?你想要什么东西,别人那里有,自然要牺牲自己手上的去交换。玲月,你走到现在,难道没跟别人交换过东西吗?还是你认为,你今天所有的遭遇,还真是范禹山一手造成的?有的时候啊,人真要回头想想,如果他没逼你,你也没有今天的地位,不是吗?至少,李国阳,他是真听你的话!”
“呵呵!你还真是他的好徒弟,不过我很好,你既然学了他的处事方式,为什么还要走这一步险棋?你难道不知道,这步棋一旦下去,你就算不死,也得脱好几层皮?还是说,你跟许岐山一样,准备用他对付红玫瑰秦可依那招一样,表面爱屋及乌,实际上,干的都是维护自己利益的事?我说您们男人啊,哪有什么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全都是表面功夫!许岐山当年对秦可依,凡是上海的旧人都知道是个怎么样的欢喜法?可转头呢,就让她进了地狱!”
玲月有些不屑地看着他,看着那一点变化都没有的脸,心里嘲笑更甚。
“你错了,我跟许岐山不一样!”白景时低声道。
“不一样?那你说说哪里不一样?”玲月眼里有些鄙夷,但脸上还是平静的。
“许岐山势力大,人脉广,他有他该负的责任,该维护的东西。这点你们女人可能很难懂,一个人如果到了那个位置,有些东西就不得不舍去,即使那样东西很重要。可我们白家,是祖业,我们不需要那样去维护,因为祖上的基础就打好了,基于这一点,我不可能像许岐山那样杀伐果断。至于你说的秦可依,她跟苏茵不一样,她很聪明,甚至可以说,聪明过了头,所以才有那样的下场。而苏茵,她做不到秦可依那样,因为只一点,她就不可能跟她一样。”他说着,轻轻弹了弹杯壁。
“哪一点?”玲月问。
白景时淡淡一笑:“汪淳溪的教导!”
玲月一怔,沉思半晌,不由笑了起来:“我明白了!”
白景时抬起头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色,轻声道:“好了,事情谈妥,也没什么大事了,你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玲月转头看了看即将下雪的天色,点点头,转身离开。
她在车上想了很多,关于自己,关于秦可依,关于这个趋于混乱的上海,也许,白景时说的对,到了许岐山那个位置,很多事都得舍弃,因为要维护的东西很多。可是,她不明白啊,可依明明白白地跟自己说过,她如果真背叛一个人,绝对不可能是许岐山。而且,当时她背叛的,明明是傅戟岩啊。那为什么后来,会变成她背叛了许岐山呢?
她将这些类似遗言的话告诉许岐山的时候,他好像也并不惊讶,只是说,辛苦自己守了这个秘密这么久。
那么,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