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作为一件应试教育的牺牲品,这些不入流的伎俩对身经百战的李易来说,简直是再容易不过了。只是,出了考场的他却脸色发白,步履蹒跚,远没有方才交卷时那般轻松写意。
“这么多东西一下子涌上来,脑子是真不够用啊……”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李易心头仍不免泛起一阵阵恶心想吐的感觉,走到一个拐角处,终于控制不住,一手扶着栏杆作干呕状。
“别硬撑了,今天你肯定要回去好好休息才行。”不知何时,一向出鬼没的布考卜大师突然出现在李易身后,一边轻轻帮他拍背,一边面容慈祥地说道。
“老和尚,这不是你搞的鬼吧?”李易扭曲着一张脸道。
“什么话!我要是有这么大的能耐,早满世界潇洒去了,还会跟你这儿瞎费工夫么?”布考卜大师不忿道:“需知,索求越多,付出的代价就会越大,这就是天平的两端,没有相同分量的东西,便会失去平衡,你地明白?”
“怪不得,我那天收拾完‘黄毛贼党’,第二天就腰酸背疼,脚底下直发虚。”李易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既然有这种后遗症,你干嘛不早点儿告诉我?”
“说早了不是怕影响士气嘛!”布考卜大师一脸悻悻道。
“屁啊,你是怕我临阵退缩,不跟你继续玩儿命了吧?”李易气愤地挥手道:“告诉你,我‘大力哥’压根就不是这样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从小到大,我哪一次调皮捣蛋不是冲锋陷阵在最前面?”
听了这话,布考卜大师不由面露惭愧之色,只是,没等他来得及进行自我谴责,李易又话锋忽转道:“不过这次嘛……还是麻烦您老人家尽快让我泯于众人,拜托了!”
得,看来该怯场的时候,李易同志还是毫不马虎的。毕竟,调皮捣蛋那点破事儿,又怎么能跟眼前这种关乎性命的事情相提并论?
“上了我这条船,还想临时调头往回跑?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不料,布考卜大师却残忍地拒绝了这“小小”的要求,让李易气血翻涌下,一时间又狂吐不止,难以遏制。
……
……
身体既然撑不住了,李易自然就没有继续参加面试。后来,他通过于晓波得知,自己竟然是满分通过笔试的两人之一,欣喜之余,不禁也生出几分得意。
“至于另外那个满分通过的,当然就是于晓波啦!”是夜,许久未见的马戈前来拜访,这兄弟俩一上了酒桌,三五杯下肚,李易就忙不迭地把这件事汇报了一番。
“于晓波?就是你上次在公车里偶遇的美女么?那你们俩以后岂不是大有成为同事的机会?”知道李易幡然醒悟,已经走在了正确的“阳关大道”上,马戈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
“什么叫大有机会,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啦!”李易一脸自信道:“只要我明天面试一过,一颗地产新星便将冉冉升起,晃瞎尔等的狗眼啊!”
“少得瑟了,八字还没一撇呢。”马戈撇嘴道:“不过,你能及时振作,我还是很欣慰的,万事开头难,以后上班了就要好好做人,别再这么吊儿郎当的了。”
“小马哥,听你这意思,合着我之前一直在虚度光阴是吧?”李易不爽道。
“虚度光阴?那是好听的讲法,说白了应该叫慢性自杀!”马戈毫不客气道。
“得、得,还是别教育我了,跟我说说你的事儿呗?”李易岔开话题道。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人民教师嘛,一直在辛勤耕耘祖国的花花朵朵,力争做一名合格的园丁,日子过得很单调,却很充实。”马戈笑着说道。
从他的笑容里,李易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状态非常满意,或者说,马戈很享受那种为人师表的感觉,哪怕这只是一份“临时工”,他耕耘的对象也只是农民工的子弟。
说实话,倒不是李易对这些农民工学校有什么偏见,而是这些离乡在外,靠打工为生的父母们确实文化水平有限,连带着自己的孩子也一个赛一个的野,跟一般学校是大不相同。
在这样的环境中教学,以马戈“黄牛”般的性子,别被熊孩子欺负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李易可不奢望他能做出多大的成绩来。
“我说你有空的话就去我们学校看看,多多跟小孩们接触,可以净化你那肮脏的心灵。”马戈接着说道:“需知,这个世界已经被污染的一塌糊涂,唯独这些学校还能保留住一块净土,实在是难得啊!”
“那也得看什么学校啊,你觉得咱们大学够干净么?”李易摇头道:“另外,我的心灵哪儿脏了?你要是再侮辱我的人格,小心步上耗子的后尘!”
“耗子怎么了?”马戈面带诧异道。
“哼,他已经被我给……”李易做了个划脖儿的动作,恶狠狠地答道。
“嘁,那我要感谢你为民除害了。”一听这话,马戈忍不住戏谑道:“还有,他欠我那两百块钱,是不是你替他还啊?”
“……”
从马戈的态度中,可以轻易看出,耗子在他们寝室里的地位着实不高,这也让李易再次确定了与之割席断交,绝对是明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