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高手,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到得七人齐施,犹如六十四位当世一流高手同时出手。
当世之间,算得上第一流高手的也不过寥寥二三十人,哪有这等机缘,将这许多高手聚合一起?便是集在一起,这些高手有正有邪,或善或恶,又怎能齐心合力?张三丰这套武功由真武大帝座下龟蛇二将而触机创制,是以名之为“真武七截阵”他当时苦思难解者,总觉顾得东边,西边便有漏洞,同时南边北边,均予敌人可乘之机,后来想到可命七弟子齐施,才破解了这个难题。
只是这“真武七截阵”不能由一人施展,总不免遗憾,但转念想道:“这路武功倘若一人能使,岂非单是一人,便足匹敌当世六十四位第一流高手,这念头也未免过于荒诞狂妄了。
”不禁哑然失笑。
武当七侠成名以来,无往不利,不论多么厉害的劲敌,最多两三人联手,便足以克敌取胜,这“真武七截阵”从未用过一次。
自从前日与剑仙秦迪一战,武当六侠依靠此阵战平了三十年叱咤风云的人物,对此阵也是信心倍增。
此时宋远桥眼见大敌当前,那少林三大僧究竟功力如何,实是一无所知,自己虽想或能和其中一人打成平手,但这只是自忖之见,说不定一接上手便即一败涂地,因此才想到那套武当镇山之宝、从未一用的“真武七截阵”上去。
他听空闻大师答允以少林七僧会斗武当七侠,便道:“请各位稍待,在下须去请三师弟临时寻到传人,以补足武当七弟子之数。
”向俞莲舟等使个眼色,六人向张三丰躬身告退,走进内堂。
莫声谷第一个开言:“大师哥,咱们今日使出‘真武七截阵’来,教少林僧见一见武当弟子的本事。
只是谁来接替三哥啊?”宋远桥道:“此事由大伙儿公决。
咱们且别说,各自在掌心中写个名字,且看众意如何。
”莫声谷道:“好!”取过笔来,递给大师兄。
宋远桥在掌心中写了个名字,握住手掌,将笔递给俞莲舟。
各人挨次写了,一齐摊开手来,六个人的手心写的都是“周星星”三个字。
要知武当六侠联手合击,那“真武七截阵”的威力,已足足抵得三十二位一流高手。
少林三大僧纵强,其携同上山的弟子中纵有深藏不露的硬手,但七人合力,决无相当于三十二位一流高手的实力,乃可断言。
只是这套“真武七截阵”自得师传以来,从未用过,今日一战而胜,挫败少林三大僧,俞岱岩未得躬逢其盛,心中不免郁郁。
宋远桥等要周星星向俞岱岩学招,算是他的替身,那么江湖上传扬起来,俞岱岩不出手而出手,仍是“武当七侠”并称。
这番师兄弟相体贴的苦心,周星星于三言两语之间便即领会,说道:“好,我便向俞三侠求教去。
只是我功夫和各位相差太远,待会别碍手碍脚才好。
”殷梨亭道:“不会的,你只须记住方位和脚步,那便成了。
临时倘若忘了,大伙儿都会提醒你。
”当下七人一齐走到俞岱岩卧室之中。
张翠山回山之后,曾和俞岱岩谈过几次。
直到此刻,方和俞岱岩首次见面。
殷素素和楚飞琼,于中凤,徐怀钰,姜雪岚,纪晓君,林智玲也一同跟来。
宋远桥将周星星替他出战的意思一说,俞岱岩马上同意了,马上就要传授周星星步法和招式。
殷素素见俞岱岩这样爽快,想到他终究是因为自己而导致残废,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内疚,加上因为周星星是她名誉上的亲属,就客气说了一声:“多谢三哥。
”恕不料俞岱岩听了殷素素之话之后,居然眉头一皱。
俞岱岩听到“多谢三哥”这四个字,脸上肌肉猛地抽动,双目直视,凝思索,思绪飘飞,竟回到了十五年前……张翠山惊道:“三哥,你不舒服么?”俞岱岩不答,只是呆呆出,眼色中透出异样光芒,又是痛苦,又是怨恨,显是记起了一件毕生的恨事。
张翠山回头瞥了妻子一眼,但见她也是色大变,脸上尽是恐惧和忧虑之色。
宋远桥、俞莲舟等望望俞岱岩,又望望殷素素,都不明白两人的气何以会忽然变得如此,各人心中均充塞了不祥之感。
周星星心中暗道:“糟糕,我一心想着打败外面那群混蛋,居然将这里的细节忘记了。
这俞三侠怕是记起了素素的声音。
”一时室中寂静无声,几乎连各人的心跳声也可听见。
只见俞岱岩喘气越来越急,苍白的双颊之上涌起了一阵红潮,低声道:“五弟妹,请你过来,让我瞧瞧你。
”殷素素身子发颤,竟不敢过去,伸手握住了丈夫之手。
过了好一阵,俞岱岩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肯过来,那也无妨,反正那日我也没见到你面。
五弟妹,请你说说这几句话:第一,要请你都总镖头亲自押送。
第二,自临安府送到湖北襄阳府,必须日夜不停赶路,十天之内送到。
若有半分差池,嘿嘿,别说你都总镖头性命不保,你龙门镖局满门,没一人能够活命。
”各人听他缓缓说来,不自禁的都出了一身冷汗。
周星星也心中着急,正要替殷素素做遮掩。
殷素素走上一步,说道:”三哥,你果然了不起,听出了我的口音,那日在临安府龙门镖局之中,委托都大锦将你送上武当山的,便是小妹。
“俞岱岩道:“多谢弟妹好心。
”殷素素道:“后来龙门镖局途中出了差池,累得三哥如此,是以小妹将他镖局子中老老少少一起杀光了。
”俞岱岩冷冷的道:“你如此待我,为了何故?”殷素素脸色黯然,叹了口长气,说道:“三哥,事到如今,我也不能瞒你。
不过我得说明在先,此事翠山一直瞒在鼓里,我是怕……怕他知晓之后,从此……从此不再理我。
”殷素素说完话,看了张翠山一眼,又偷偷看了周星星一眼,心道:“反正我现在心中只有星弟,五哥要是怪我,就让他怪吧。
”俞岱岩静静的道:“那你便不用说了。
反正我已成废人,往事不可追,何必有碍你夫妇之情?你们都去罢!武当六侠会斗少林高僧,胜算在握,不必让我徒担虚名了。
”俞岱岩骨气极硬,自受伤以来,从不呻吟抱怨。
他本来连话也不会说,但经张三丰悉心调治,以数十年修为的精湛内力度入他体内,终于渐渐能开口说话,但他对当日之事始终绝口不提,直至今日,才说出这几句悲愤的话来。
众师兄弟听了,无不热血沸腾,徐怀钰更是哭出声来。
殷素素道:“三哥,其实你心中早已料到,只是顾念着和翠山的兄弟之义,是以隐忍不说。
不错,那日在钱塘江中,躲在船舱中以蚊须针伤你的,便是小妹……”张翠山大喝:“素素,当真是你?你……你……你怎不早说?”殷素素道:“伤害你三师哥的罪魁祸首,便是你妻子,我怎敢跟你说?”转头又向俞岱岩道:“三哥,后来以掌心七星钉伤你的、骗了你手中屠龙宝刀的那人,便是我的亲哥哥殷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