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端看守方如何运作了,歷史上真有一役,攻方拥兵两万五,守方仅有未及叁千人数,如此僵持了将近一年方才陷落。」景文摸着下巴,轻声道来。
他所说的便是明郑攻台一战。
「这不就两军相差近十倍了?」徐印春吓了一大跳。
「正是,而且其中守方之败,与其位于他处之高层数度貽误战机误判情势,援军怯战而逃种种失误有关,在我看来,坚守的将领其实已经戮尽其责,没有其他可以说道之处,不过这个守方到底是一方财阀,乃是手握私兵的生意人,凡事须以集团利益为考量,最后还是流放了这位总督,实在是可惜。」景文说着摇了摇头,一场战争的胜败往往有着许多不同原因纠结盘杂,最后也只是求个关键性的突破点来得胜,他也不是歷史本科出身,哪能够把这个前因后果说了个完完整整,当然也只是挑个大概来讲,再加上自己的评论而已。
「那攻方的背景呢?」徐印春捻着鬍鬚问道。
「真要说么,武器装备倒是还差了守方些许,针对这种城塞的攻击经验也有欠缺,是到后期也许补给不足吧,城中出了投诚降兵这才抓到弱点,佔据地利以攻之,至于其他的部分,乃是反当时主政之一方军阀,攻击这里的目的倒也是求个屯兵反攻之处。」景文耸耸肩。
「难怪陛下要让你与我一叙,老夫这算知道你嫌这武经多花钱的因由了。」柴煜点了点头,这就把武经所翻的城楼部分闔了上。
「您别这样说,当时是真的家穷买不起这整套的,晚生可真没有褻瀆您着作之意。」景文头冒冷汗,说起来这套着作可是当代武将必读,里面凡与军事相关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自己又不往武官发展买来也是在墙角挡路而已。
「哼,行军作战这部分你敢说得一无是处的话,却是老夫所不能许了。」徐印春吹着鬍子瞪眼睛,一脸傲气的看着他。
「行军作战这部分不同兵科有不同阵式,不同地形有不同变化,小子倒是只识其部分而已,便如坐井窥天,哪有什么能说得一无是处,老将军别开晚生玩笑了。是说这行军作战的部分莫不是您编的吧?」景文嘿嘿笑着,有点不好意思,他对于古代陆军作战也只懂得方阵等等皮毛,确实是坐井窥天倒也没说错。
「算得你还有点自觉。」徐印春这个人其实还蛮好懂的,便像个喜欢炫耀的孩子一样,稍微顺着他的话夸上两句也就安抚住了。
「所以行军作战这部分非我所长暂且不谈,陛下所要我提的应该是火器製造的部份吧?」景文眼睛看往竹芩的方向,哪知道她早就站在距离桌边叁步之处,一时也是吓了一跳。
「放心,你一切都可以向柴大人说,完全无需有半点隐瞒。」竹芩微微一笑。
「这傻孩子是不是还把我当外人了,陛下,难道你没跟他说么?」徐印春哈哈大笑,摸着鬍子瞟着他。
「啥?」景文一脸问号。
「朕想保持你些许秘之处与他猜么,谁料他对你倒是没半点兴趣似的啥也不问,朕便没讲了。」竹芩憋着笑,往景文看去,脸上带着些许红润。
「什么啊?」景文瞇起眼睛。
「老夫也是陛下的人马,叁朝元老,我不撑着陛下,难道你来?」徐印春说着就要往他头上拍去。
「我,我撑也不是不行啊。那,那你还把定漪小姐嫁去齐家,齐公子人是不错,可那齐家家主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都要让你吓死了。」景文不满道,倔强的抬起额来,即使是坐着他也不比这位大将军矮多少。
「还不都你,我总瞧着漪儿就心怡于你,你就半点表示也没,我家漪儿哪里配你不上,你今天非给我一个交代!」老将军一点不示弱,吹鬍子瞪眼睛,这就与他槓了上。
「我跟定漪小姐只是朋友而已,这任谁都看得出来吧?」在场认识定漪的人也有限,黛仪和竹芩双双露出困惑的情,显然对她认识不多,两人面面相覷,眼下也只能指望崔予寧了,毕竟当天她似乎也在场,他朝着崔予寧报以求助的眼,没想到她只是耸了耸肩,往旁边看往李毓歆,又看了看黛仪。
「以你们对林大人的认识,有女子钟情于他,他看得出来么?」予寧倒是一点也不忌讳,这就直截了当地说了。
李毓歆和竹芩倒是颇有主僕默契,两人竟是同时撇嘴,摇了摇头,动作竟然如出一辙,黛仪倒是抿了抿唇,眼飘往别处,这也还是朱唇微啟,便要替她夫君辩解。
「景文,虽然是木訥了些,对于情感这部分是有些愣头愣脑,有时候还挺爱欺负人,不过,最终他还是优先考量现有夫人们的看法,也不会自己擅作主张,我想景文是能看得出女子是否钟情于他,只是在能够真正确定娘子们都能和睦相处以前,不愿意随意接受人家的感情罢,妾身是这般想的。」黛仪轻声道,深情款款地注视着她夫君。
「不不不,你想多了吧,他哪有这般深思熟虑了。」崔予寧和李毓歆同声道,两人都是摆了摆手。
「是没有黛儿说的这般深远,不过也相差不多啦,总之我看来,定漪小姐也只是于我说过几句话,欣赏我的画技还有言谈而已,当她朋友都显得我有些高攀了,我还要给老先生交代什么?」景文有娘子在背后扶持,一下子气都不只长了半丈。
「所以你不是觉得我家漪儿配你不上?」徐印春好像就对这个特别在意而已。
「老先生,晚生就是再有多恬不知耻也不会这般想好么,以定漪小姐的才情,除非今日陛下是男儿之身,否则看向整个汤武还真没人够格说小姐配他不上。」景文说着手一摊,把球无端做给竹芩,这又惹得她小脸羞红。
「讨厌啦景文,朕作为男儿身什么的,朕才不要了。」说着还两手捧着自己小脸,在座四个官员两少两老差点跌倒,陛下这模样可是他们从未得见。
「间话说足了,这,是否能让我了解一下定漪小姐许给齐公子究竟是谁想的主意?」景文瞇起眼睛,看来是要检讨为何不让他朋友自由恋爱了。
「那便是漪儿了。」徐老将军摇摇头,长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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