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陛下了,陛下如果篤定是要传位出去,那么,陛下赏给我多少,那以后便是陛下的地,我一定把它给看守好了。」景文低声说道。
「你这,你这是在给朕留后路?」竹芩心头一震,自己心上盘算了半天,这人却是在在替自己着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值得他这般上心。
「这么说是有些不吉,我总归还是希望陛下千秋万世,不过凡是预留一点别要算得太过刚好,也是实属平常,多一分保障。」景文微笑道,「不过封赏这事,暂且先别,毕竟事发突然这名不正言不顺的,于文武百官面前也不好交代,我一样就是先请陛下别要责难我佔着梅安七山,小赚些许过路费啥的,一切便都照旧,万一这金辽真的联合起来,届时臣有战功,要赏不迟。」
「你说这朕岂是不知?行吧,朕便先允你,封地凉州,这便就先欠着,等到崔家军这都装备到得五万之数,朕再把凉州正式交托与你,如此可以吧?」竹芩笑着摇摇头,这男人还把自己的打算先给说了出来,真是体贴到家了。
「那陛下以后可别再随便气哭了,这样笑着多好看,一流泪就让人心碎,真是的,这泪痕都还没乾呢。」景文说着,又忍不住伸手去给她抹了小脸边上淡淡泪痕。
竹芩脸上浮起红晕的同时,旁边两人的筷子都给吓掉了,这匡噹一声,也打断了竹芩心儿扑通一下乱跳一阵,这便别过脸,让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脸庞。
「不许再放肆了,朕,朕是这般让你随意哄的么。」竹芩嗔道,眼睛很快的往黛仪的方向扫过,脸上緋红又更加红润,「快去吃你的东西,谈了这大半天,饭菜都要凉了,你快回座吧,省得你娘子又来怪朕。」
「黛仪哪里敢,陛下这不都与夫君谈完了事,黛仪还有什么好说?两位都是我心中的瑰宝,你们别要拆对方的台便是,好好相处,不论如何黛仪都瞧着开心。」黛仪轻轻扬起一边嘴角,轻轻瞇起的眼睛好像要看穿竹芩内心一般。
「我们一直都好好相处不是?」景文歪着头,一脸无辜。
「还说,都把姐姐惹哭了,有那能耐让芩儿姐姐落泪,你还是这世上第一人,就是与辽国蛮夷议价之时,芩儿姐姐可都没让吓过,你真是好大胆子。」黛仪两手插腰,眼看着就要与他发难,不过脸上表情倒是有点接近憋笑。
「黛儿,你也别要怪他了,朕这只是,只是一时以为景文心不在朕,一时脑子打了结想不开,这才心灰意冷,想来是朕不够信任他,却是朕的不是,你别要相怪于他了,这事却是朕自己不对,没有料想到他的心思,居然会是如此,这般縝密规划于保护朕安稳座于龙椅之上,朕应当开心都来不及了,却是兀自悲伤误会一通,经他一说这结也解了,你便瞧朕脸面饶他一回。」竹芩没敢看她,这也不知道她这时表情颇是微妙,却是无端地给那傻子开脱。
「嗯?陛下这是在给夫君说情?」黛仪噗了一声,终究是没忍住。
「朕,朕哪是给他说情了,你可别要乱说,景文这要是不给朕赔罪,朕可还没打算原谅了。」竹芩两隻小手玩着自己耳前垂落秀发,这就小握着拳两隻姆指在那边搅啊搅的。
「这个,圣上要如何才能原谅我?」景文额前滑落豆大的汗珠,这后边还四天了,难道要她一直生着自己闷气。
「……自然要让景文做他最是不愿之事才算得罚,你就,要不今夜收了韵芷,再与朕共饮一杯,如此朕便饶你。」竹芩小脸娇红,这就往他面前放了一小杯子,这还提袖与他斟酒,韵芷听了,也是一阵翘脸红润。
「这,臣还是不愿勉强于人的,这需得韵芷同意才行,韵芷对臣也不甚了解,臣于韵芷也是有待详加体悟……总之这其一却不是臣说了算。」景文一脸着急,不意把叁个女子都给闹笑了,叁人皆是轻轻拂袖掩唇。
「……韵芷,愿意献身大人。」小姑娘红着脸轻声道。
「还大人,如今可要叫夫君了。」黛仪小肘推了她一把。
「……夫君。」她脸红更甚。
「娘子都许了,你这还要囉嗦个什?」竹芩嗔道。
「是是,景文不会慢待辜负芷儿的。」景文眼睛瞪得大大,额前冷汗直冒,怎么便到了这步了去。
「来,这交杯酒喝了,待会便洞房。」竹芩又推了下杯子。
「姐姐缓缓,先让夫君吃点东西垫垫胃。」黛仪笑道,把那小酒杯移到一边。
且说景文不喝酒这事起先只因他雨洹妻子原夫是个酒鬼来着,为此他深痛恶绝,后来却是让茗夫人所建议不要,这才一直遵从如斯,他自己根本也不知道自己酒量便如麻雀般大小,这饭吃得是汗如雨下。
一下扒了大半,还稍稍让呛了一口,黛仪这就把小酒杯奉上。
「夫君缓点,小酌一口而已,别要紧张。」
然后,很是自然的,他的记忆也便就只到这边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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