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银兄弟俩从小到大是在备受歧视和欺辱中长大的孩子,从来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和正视过他们的死活,也从来没有过一个女孩会像朋友一样逗他们开心,甚至也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对他笑得那么的灿烂无邪,那双如水晶玻璃一般明媚清澈的眼眸,不染一丝杂质,那一秒仿佛照亮了他的心。
仅这几秒的呆滞,让阿银自己都震惊到不行,惊吓之间赶忙低下头扒了口饭,只有他自己知道漏了几拍心跳是什么感觉。
之前在快艇上带她离开时也是因为自己的疏忽,才害得她被绑架吃了那么多的苦,可这次再见面时她竟然一句怨言也没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怪人,真不知道她是傻还是单纯,亏他还默默地为她内疚了那么久,这阵子养伤的时间里一直在偷偷记挂着她的安危,担心她是不是出了意外。
流云见他突然慌张了起来,便不再逗弄他了,乖乖地吃了口厉澜夹给她的菜,吃饭期间额前几缕长长刘海一直往下掉,令流云时不时要理顺这些烦人的发丝。
厉澜见状,起身去茶几上找了根皮筋,帮她将披散的长发都细细地扎进了马尾中,让原本散乱的刘海瞬间服帖了起来。
阿银一边吃饭一边偷瞄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虎哥不经意的小动作,莫名地令他内心闪过一丝丝的不自然,他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这难得的情绪失控,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我,我吃饱了。”
流云看他仓皇地逃离了客厅,往二楼的楼梯上跑去,也不知道他急着上楼要干嘛,难道是自己逗他太厉害惹他生气了不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
阿银躲在二楼的楼梯间靠着墙,忍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声,内心泛起这股无法理解的情绪让他顿时慌了,但下意识里又知晓他这样是不对的。
第二天凌晨叁点,厉澜和阿金就背着大包匆匆离开了小屋,流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冷清的房间让她顿时感到了莫名的恐惧。
流云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再次入睡,心里有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想着一定要说服阿银带她一起去见厉澜。
等她换上一身便于行动的运动服后背着包下楼时,那个早已准备妥当靠在大门口的少年,正一脸漠然的表情注视着她,此刻流云内心十分的不安,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说服固执的他帮这个忙。
最终她还是鼓起了勇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试上一试,走上前的步伐加快了几分,见他果断地转身往外走,她急忙伸出右手凑上去一把死死跩住了他的衣角。
阿银疑惑地回头,对上了流云恳求且坚定的目光,聪明如他,一瞬间就猜到她的想法,也不开口冷漠地直直望着她。
阿银狠了狠心,决定无视她快要落泪的双眼,用力甩了甩她拽着衣角的手,却怎么也拉不动。
“阿银~求求你带我去找厉澜吧。”流云带着哭腔地恳求着他,“我真的,真的不想在看不到你们的地方一直提心吊胆的等着你们,也不晓得会在哪天,等来的是你们永远都回不来的消息,那时候你们让我该怎么办啊。”
“......”阿银内心无比挣扎,单靠想象她孤独的等待着他们的画面,就让他莫名地开始心疼了起来。
“自从听到厉澜说你们要单枪匹马去金爷的工厂以后,我一直都很不安,就怕再次失去了你们这几个好不容易才换来的家人。”流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的从白皙的脸颊上滑落,发自内心的话让听者都为之动容。
一句家人让阿银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这段时间相处下他们早已把流云认定为自己的家人,所以才会在她失踪后每日都惴惴不安,听到她被带回来的通知后,又马不停蹄地赶来只想确认她是否安然无恙。
阿银低头思考了一下,拉住了流云的手腕,大步就踏出了小屋的门。“......先上车吧。”
两人相对无言的按照来时的路走出了山谷,一路乖乖跟着阿银坐上了他们山谷时开的那辆黑色吉普车,流云还不清楚阿银到底答没答应她的请求,也不敢冒然多嘴怕惹他生气不理她,别看他年纪小气性可大的很。
一路上阿银安静的开着车,沿着之前厉澜和阿金他们离开时留下的轮胎印缓缓驶出了山谷,留下车屁股后面一路激起的尘埃。
流云坐在旁边忐忑不安了许久,意识到阿银是跟着他们的脚步往工厂的方向行驶后这下才放宽了心,庆幸终于顺利说服了他。
“你到时候在车里千万不能离开半步。”车速逐渐加快起来,貌似是要尽快跟上之前他们的步伐,阿银严峻的表情让流云也不由得泛起了紧张的情绪。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从眼前掠过,就像眼前抓不住的冷风一般转瞬即逝,流云心里那块巨石始终压着从不曾挪开,一心只想着能尽快见到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次冒险行动可能会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