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外面闹得如何天翻地覆,苏琬都不上心。
好像这些事都与她无关。
脚上的镣铐拆了以后,她更是不觉得自己被囚禁。
与此相比,凌顾宸和苏逸则每日没巨大的重压牵制着。她的认罪加上确凿的证据,让她无法翻身。
她生产之后,就要重新回到看守所,去接受之后的审判。
即使她拿瑞士护照,目前的状况至少也得先蹲几十年的大牢,再被驱逐出境。
凌顾宸不敢把这份忧愁带到她面前,但他每时每刻都为她担心。
苏逸更是焦头烂额,他先前不知道这份罪证的存在,现在应对着财务危机和舆论危机,沃德集团在亚洲的商业版图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或许目前看起来,想办法逃回瑞士还是比较稳妥的选择。
韩秋肃陪她一起住到心湖,她愈发开心。
他的左臂伤到经,需要不断回医院检查。想要逐步恢复运动能力,恐怕还要动几场手术。
韩秋肃本不放在心上,苏琬过意不去,一直劝他接受。
于是去医院的时候,他们都一起。他去复查,她去产检,一路上都有说有笑的,一点都没被警员监视这件事影响心情。
凌顾宸忙着给她走门路,便让韩秋肃分担了这一部分的陪伴。
但不论多晚,他都会回家陪她。
她怀第一个孩子时,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现在也没觉得不适。
王舒陪她下棋、画画,两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这天凌顾宸回家时,她们正在做烘焙。
苏琬笑得极开心,一看见他,就小跑过来抱住他,抓他的手摸自己的肚子,“我觉得我有点显肚子了,你摸摸,是不是?”
凌顾宸的手轻抚她只有一点点隆起的小腹,“嗯,比前几天明显。”
“真的吗?”她喜笑颜开,“我们要女儿好不好?”
“好。”他觉得自己永远无法拒绝她,“怎么那么开心?”
“我每天都很开心呀,你看,”她拉他到桌边,“要消磨时间,王舒教我怎么给小孩子织衣服和袜子,我可以自己织了。”
凌顾宸看看桌上五颜六色的毛线,“你还会这些?”
“是,”王舒微笑,“你们慢聊,我去准备晚餐。”
苏琬拿起一小块芝士蛋糕,用勺子喂他,“我刚做的,你尝尝。”
甜蜜的气息在口腔里化开,可凌顾宸心底觉得苦涩。
他什么都做不了了,她这样的笑容,他以后恐怕看不见。他们的孩子也看不见。
他不敢表现出来,只微笑着点头,“好吃。”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甜食,尝一块就好,”她亲吻他的唇,然后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剩下的给罗安吃。”
“嗯。”
“抱抱我嘛。”
凌顾宸听话地搂住她。她开心地轻笑出声,“抱紧一点。”
他加重力度,低头吻她的脸颊,“会不舒服吗?上次怀孕,你孕吐很厉害。”
“昨天吐了,今天还没有。再说吧,孕吐也没办法。”
“抱歉不能一直在家陪你。”
“没事,我很开心。”她说得真心实意,“秋肃呢?他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说要去个地方。”
她紧张起来,“你不能让他一个人的。”
“我说叫罗安跟他去,他不肯。”
“等他回来,我跟他说。”
入夜时分,餐厅里都是欢声笑语。罗安独享了大半个芝士蛋糕,晚餐接近尾声,韩秋肃才驾车驶进别墅。
苏琬小跑到门厅,担忧又指责,“你怎么自己开车?!你现在这样不能开车!”
“抱歉,就这一次。”
“有什么重要的事嘛,你可以信任顾宸的……”
韩秋肃笑着侧过身,他怀里趴着一只灰蓝色的短毛猫。
那细瘦的猫抬起脑袋,响亮地叫了一声。
苏琬欣喜地伸出手,“宝宝!”
宝宝跳进她怀里,用脑袋蹭她的下巴。
凌顾宸正帮王舒收拾碗筷,看见这一幕不免诧异,“你在哪里找到它的?”
苏琬幸福地贴贴它的脸,冲他秘一笑,不回答。
“我以为要等个几天,还好,只等了半天它就回家了。”韩秋肃说。
“谢谢,”她感激地说。
“你开心就好。”韩秋肃宠溺地摸摸她的长发。
窗外是初春的枝芽,苏琬坐在浴缸边的小椅子上,给宝宝洗澡。她时不时摸摸隆起的小腹。抬眼就能看见韩秋肃、凌顾宸和罗安在阳台上闲聊。
她没想过她的幸福竟然能在这样的汹涌波涛中如此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