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何征铭被停职,何征闻就躲进这避世的山间小屋。他躲了大半年,等着哥哥复职,等着他自己从泊都大财团的死亡名单中淡去。
他在这里好似隐居,吃穿用住都很精简,随便弄点吃的就打发自己。
因此看到韩秋肃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大餐,何征闻也不掩讶异。祝笛澜已然接受了眼下的局面,干脆反客为主,摆出惯常的女王范来。
她吹干头发,稍稍打理了裙子,虽然依旧素颜,但那股凌人的美丽又爬回她的眉眼。
若是只有她与韩秋肃,她怎么邋遢都无所谓了。但有外人在,她还是稍作整理,以免阴恻恻地吵起架来时,在打扮气质上落了下风。
韩秋肃看出她睡足了觉,精抖擞地对付起何征闻了。此时的她与审讯室里的那个她相比,不过少了眼妆口红与高跟鞋,其他的都一模一样。
他笑笑,给她盛汤夹菜,劝她不要再跟何征闻大眼瞪小眼。
何征闻看着眼前两人跟对情侣似的,不屑地撇撇嘴角。
祝笛澜看着他夹菜,问道,“刘刈呢?”
“你什么时候关心起他了?”韩秋肃打趣。
“我得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使唤两个人和使唤一个人不一样。”
韩秋肃轻笑,何征闻气得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把碗捧到嘴边哗哗哗吃起来。
祝笛澜把他呛得满意了,才慢悠悠地喝汤。
“他不过来了。”
“为什么?他不是老跟着你?”
“我需要帮助的时候才找他,”韩秋肃淡淡地说,“他是自由的。”
祝笛澜一边思考一边吃了小半碗饭,“这是哪里啊?还在泊都吗?”
对她的打探,韩秋肃依旧很耐心,“我过两天告诉你,好不好?”
她嘟嘟嘴,“你告诉我我能怎么着啊,我没法跟人联系。”
“小偷小摸的事你不是很擅长吗?”何征闻插嘴,“你刚刚就想偷我手机。”
“把你自己的东西看好,不要赖在我身上。”祝笛澜不客气地回嘴。
韩秋肃安慰地摸摸她的头,“别生气,先吃饭。”
何征闻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他,“韩哥……被使唤被蔺辱的人是我啊……”
“她就这样,你谅解谅解。”
祝笛澜瞪他,“我怎么样了?不喜欢就别拐我。”
韩秋肃笑得很爽朗,“我没说你不好。”
何征闻觉得自己吃下去的饭菜都要变成血喷出来。
祝笛澜又吃了几口饭,还是忍不住吐槽,“这么美景如画的地方,我也是没想到你用来藏男人。”
“本来是另有用途……现在正在给他借住。”
“本来要干嘛?”
韩秋肃不言语,只是给她夹菜,“多吃点,做的都是你喜欢的。”
这一桌饭菜十分和合胃口,祝笛澜吃得很高兴,但还是故作不满地睨他,“再给我下药,我把你这屋子烧了。”
何征闻白眼翻到屋顶,嘟囔道,“你到底看上这女人什么……”
“你懂什么,没见过漂亮女人的小屁孩。”祝笛澜骂他。
“你有比我大很多吗?资历那么老?”
“就你那套绣花枕头的看人猜职业就知道你是个废物。”
“你……”
韩秋肃无奈地叫停,“别吵了。”
祝笛澜这才消停几秒,问何征闻,“你哥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刚复职。”
“知道就好,你还不给我老实点。”
“你都被抓在这里了,还有心思威胁我啊?”
“我收拾你可简单。”
“行了吧,你才出不去。”何征闻灌了半杯啤酒,指指她,“你不可能再见到凌顾宸了,不信你就走着瞧。”
祝笛澜微微眯眼,认真打量着他。
何征闻也钻研过心理学与微表情,但他也很清楚祝笛澜在这方面的造诣是他无法相提并论的,因此他在她面前总是很留心,气势也没有太凌人。
但这一句话,祝笛澜瞬间看出他那不寻常的底气。
她转过脸,盯着韩秋肃,“他什么意思?”
韩秋肃并不觉得是大事,语气很淡然,“别想了,我说过,你就把这当休假。”
“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不能问了吗?”
“笛澜,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她相信他的承诺,但还是不安,“顾宸出什么事了?”
韩秋肃愣了愣,没想到她会这样想。“他没事。”
祝笛澜蹙着眉,不悦地与他直视。
“我什么计划都没有,好吗?”韩秋肃诚恳道。
祝笛澜看出他说的是实话,却更为不解。何征闻自顾自嘿嘿笑出声来,对于在话语之中赢了她一回表示非常高兴。
祝笛澜不客气地剜他一眼,不再多问,低下头认真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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