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笛澜闷闷地趴在桌子上,盯着面前热茶散出的白色蒸汽。凌顾宸坐在她身边,看到她右眼下方的颧骨上有一小片青色,他心疼地伸手摸摸她的脸,想把这片青色抹去。
祝笛澜发出吃痛的嘶嘶声,把他的手打开。
“还疼?”
“为什么每次挨打都是我?我都没见过他。你们那么喜欢照脸打一个陌生女人的吗?”
“他是经病,不要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你跟他一样,你以前没打过我吗?还非要打脸,一个培训班出来的吗?”
凌顾宸对她的旧事重提感到不快,同时又觉得不安与愧疚,“你老记得这么清干什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对不起了?”
“道歉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什么?”祝笛澜蹦出句经典台词,说完她都笑了。
“歪理真多。”凌顾宸也轻笑,他握住她的手,“那你打回来。打回来就别再提这事,也不许再生气了。”
祝笛澜挣脱不开他的手,抱怨道,“你干嘛呀。”
“让你打回来。”凌顾宸举着她的手扇自己的脸。
祝笛澜轻轻扇他一下,被他眼里的温柔逗笑,“好啦,不跟你闹。你知不知道苏逸为什么这么针对我?”
凌顾宸摇头,“鬼知道他发哪门子的疯。”
“你说,他会不会也瞎了眼,”覃沁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舒服躺着,懒洋洋地说,“看上我家黑山老妖了?所以才发疯要抢人。这可好,经病跟巫婆,挺配。”
祝笛澜跳起来要打他,凌顾宸把她拦腰抱住,劝道,“他的话你还当真吗?”
覃沁咯咯笑得大声。
祝笛澜忿忿地跺脚,骂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凌顾宸倒是若有所思,“你说,他是不是真的看上你了?”
“胡说什么。”祝笛澜瞪他,“昨晚我只有一件事很确定,就是他绝对没有看上我。我不知道他发了疯一样要掐死我是为什么,但他眼里的感情绝对跟好感沾不上边。”
“这就怪……”覃沁嘟囔。
“你跟他多熟?”
“见过挺多次了,”凌顾宸说,“那时候你怀孕。后来你能出门了,他又回了瑞士,不然可能早就带你见他了。以前没见他做过这么疯疯癫癫的事。”
叁人都不解。好在之后的一周,苏逸既没有打听祝笛澜,也没有再做过什么出格事。祝笛澜只当他是偶尔发疯,便很快住回新湾。
倒是孟莉莉很舍不得,希望祝笛澜多在别墅里陪她。祝笛澜借口自己要频繁去学校,住在别墅不方便,孟莉莉也没办法。
祝笛澜从学校回来,进公寓大门时,看到监视器前没有坐着人。她只当保安临时有事,自己翻找了些信件便上楼了。
新湾公寓的安保做得悄无声息,表面上很普通,实际监视很严密,因而一直很安全,又是覃沁负责的,住得久了,她甚至懒得担心。
她进家门,刚把信扔在厨房吧台上,便看见一个大花篮,一篮子全是粉色。
她家里有时会多些东西,可能是凌顾宸让人放进来的,也可能是覃沁带过来的。
她细细查看那些花,是各种不同的粉色花朵,大簇的桃花、牡丹、蔷薇拢在一起。
她稍觉困惑,与她稍微相熟的人都不会这样送她花,她不喜欢这样成片黏腻的粉色。可是如果是陌生人送的花,他们不会放进她的公寓。
她拿下花团间插着的那张卡片。卡片上写着:
还记得我吗?
这个手写的字迹非常陌生,祝笛澜忽然感到害怕,她转身想去拿手机,却看到那张气宇轩昂的脸庞。
苏逸就站在她身后,微笑着问,“还记得我吗?”
祝笛澜的脸色顿时惨白,手里的卡片掉在地上。
怎么可能有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闯入新湾?监视系统甚至没有警报?
她果断地朝门跑过去,苏逸发狠地拽住她,单手捂住她的嘴巴。她只能发出轻微的嘤呜声,随后被拖到卧室,头朝下被压在床上,苏逸把她的双手绑在一起,利落地用胶带封住了她的嘴。
她眼睁睁看着苏逸和他的保镖把卧室翻了个底朝天,他们对现金珠宝都没有兴趣,只是拿走了她的电脑和个人证件。
祝笛澜无比恐惧,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苏逸最终一定会审问她,虽然她尚不清楚他到底想问什么,不过只要给她说话的机会,她总是能想办法靠自己找到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