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你还会做饭吗?”
“可不,我在美国的时候回家就是个家庭主妇,长年负责我男朋友的饮食。”
覃沁听她这么聊她男友,心里还是有点不是滋味,他斜倚在沙发上,出地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看了很久。
一天天过去,祝笛澜愈发焦虑。她知道自己在凌顾宸手里一直像是只困顿的家雀,以前她不太在意。
而这次,当她真的需要时间和空间为自己做打算的时候,她才发现这件事有多难完成。
她身体上发生的变化也让她恐慌,她逐渐开始嗜睡,胃口越来越不好。为了掩饰,她只能更加夹起尾巴,在凌顾宸面前装个听话怯懦的人。
凌顾宸也意识到了她的沉默寡言,他很担忧,可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祝笛澜大部分时间都乖乖待在别墅里,只在1月中的两天期末考去了学校。
凌顾宸想让罗安跟去学校保护她,祝笛澜淡淡地说:“不用了,罗安一直都是跟着你的。把罗安调出来恐怕才真遂了某人的愿。”
“那我叫沁过来。”
凌顾宸知道除了罗安和覃沁,他在祝笛澜身后搁一车人都未必拦得住韩秋肃。
祝笛澜反而宽慰地笑,“在学校里,光天化日的,我死不了。你别搞一车人在课室后面站着,我是有多见不得人。”
凌顾宸沉默。
“就当让我放放风了。”
祝笛澜语气里有点哀伤。她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无谓,若是没有肚子里这个孩子,她或许会自己巴巴求着覃沁陪她去。
怀孕的事让她万念俱灰,疲累又心碎,也会觉得或许死亡是个比较好的解脱。
“你也别让黄彦带着武器,最近市里安检查得紧,另生枝节更糟糕。”
凌顾宸在办公室里都如坐针毡,但除了安排罗安盯紧学校的监控,他确实没做其他的安排。
上午考完试的时间比预计早了些,黄彦还未过来接她。祝笛澜便自己在校道上随意走走。路边有些许积雪,空气爽咧。
学校里有一种放假前放松和紧张交迭的清晰感,一些系的学生完成考试,领着行李箱开心朝校门外跑去,准备回家过年;一些系的期末考试晚些,还有人坐在教学楼中庭或者没有被安排考试的自习室里认真准备。
她看着一群男生女生欢声笑语地在校道上开怀大笑。她记不得自己上一次这么开心地笑是什么时候了。
“祝小姐,许久不见了。”
祝笛澜回头,看见贾懿站在她身边。她把手放进大衣口袋,冷冷看着他。
她穿着宽松的羊绒毛衣,一条九分牛仔裤,脚下蹬了一双海军蓝的绒布高跟鞋,露出纤细白皙的脚踝和脚背,即使是身上那件羊绒大衣,看着也略显单薄。
“你这样应该挺冷的吧,冻坏了可怎么是好。”贾懿笑笑。
“什么事?”
“有件事呢,想请祝小姐帮忙处理。”
“你的事,不需要找我。”
“这事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不敢去招惹凌先生。”
“我不管闲事。”祝笛澜转身想走。
“并不是你的闲事,你之前处理过。”贾懿与她并排走着,“我知道祝小姐不信我,但是我保证别无他意。凌先生略一查就知道你这会儿跟我走的。你看,我这么怕死的人,怎么敢动你分毫?凌先生知道了不得剥了我的皮?”
祝笛澜不理他,继续走着。
“其实离这不远。你知道前面那片教职工宿舍后面有片很大的空地。你烦请再走两步,直接就到了。”
“贾懿,你胆子够肥的,都玩到学校里来了。”
她的声音冷漠无比,眼前却已看见了那片空地边上的几个待拆的小木屋。
“不肥不肥,”贾懿的笑容弧度大了些,“学校里一到寒暑假就没有人,相当僻静了。”
祝笛澜知道他不会做出格事,便跟进了小木屋。冬日阴冷的阳光透过小木屋上方的间隙穿进来,昏暗里带着诡谲。
高跟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偶尔的几声木板咯吱声。贾懿害怕她不悦,一直陪着笑脸好意地解释。
进了里屋,坐在桌边的老柯赶紧站起来,在这1月的料峭里,他充满惊恐的脸上还带着大量虚汗。
“祝小姐,您坐,您坐。”
祝笛澜皱眉,老柯不该知道自己的姓名。
“出来了?”
老柯点点头,“祝小姐,我虽然出来了,但再进去也是分分钟的事。所以想把之前没谈好的事办妥。”
祝笛澜感到轻微的不安,“什么事?”
“凌先生要的货,我都准备好了。”
祝笛澜看了眼贾懿,果断说,“这事不是我在接洽的,我管不了。该是谁管的,你找谁来。”
她后退一步,正欲转身打算离开,就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她猛一转身,看见贾懿被打晕倒在地上,刘刈站在他身边朝着自己嘲讽地笑。
刘刈慢慢朝她走过来,她余光看见韩秋肃倚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