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张张嘴,混着氧气的酒精跟着混进来,肺里面好像一下子进来许多人一样,闷塞的难受,定定看着他,似乎有很多话要对着眼前这个男人讲出来:
“可是你不能因此,让我不见我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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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趁着虚弱要挟他,来达成一点什么,他也会,拿乔着俗例的同情,让她开不了口。
慷慨又自私,他是不屈的,入了她的局,也只能得此解。
果真,她那句话没说出口,低下头,又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面,幻化成了海上的蚌,珍珠有之,还是极其明亮的一颗,但是泡在涩涩的海水里面,化了的,是靡艳柔腻的感伤。
想得到宝,还是得淌这伤心的一趟。
给她擦完蒸干之后,陆肆不嫌弃她浑身尖锐的酒精味,也跟着趴下了上去。两根火柴式样的人靠在一起,骨头碰着骨头的时候,是炽热燃起的火焰。
他陪着她,一起无畏地烧着。
“好看吗?”
瞧见自己迫着抬起的胳膊,她才注意到自己手上多了一个什么东西,绕一圈,落在覆灭的眼睛里,落了个熟悉的印象,平端无故地又想起,自己以前手上也戴过一副这个。
秦鹤臣,秦鹤臣........
角段又让扬汤一般的东西又给搅了出来,没了计较讽刺的心力,她此刻只是诚实地开口把他当做一个过路人,一个路过者那样讲给他听:
“以前,他也跟我从寺里面求过一个,说是保平安的。”
他.........还是他?
陆肆不想知道,他是有多犯贱,才要乘着冲动来听她和其他男人的故事,提醒自己,在这场红玫瑰和白玫瑰的棋局中,他只是路边的一颗杂草。
因为过于卑鄙无耻,野心勃勃,妄想登高塔,是故放火烧山。
“.........一会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苏瓷摇摇头,整个人陷落地更深,没再说话。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唱几句,他就催着她,“睡吧,明天起来就好了。”
大概是只记得这一首完整儿歌的缘故,连唱带念地过了几十遍,唱累了,苏瓷也听累了,也许是哭着睡着了,总之,整个屋子又静了下来。
他惯常地守着她,如同两人第一次共枕而眠那样,一夜不合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