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她问。
傅遇安用没有握住她的手,沾落溢出她下眼睑的泪珠。
“桑絮,我和你不一样。即使这四年我没有你任何消息,也不会在某一时刻想过退缩。四年前,你在我们最浓情时离开,撇下我走得潇洒,像是迫不及待地逃离。可也只有我知道,你走了,还一并带走了我一切幻想,连我对你的感情,都只能被迫凝固在那个炎热的夏天,不管后来我听过多少回蝉鸣,也都只是在原地等你回来。”
桑絮的眼泪肆意流淌,傅遇安不再替她擦拭,只静静看她流泪。
“你永远都可以想得透彻,就算不是,你也能骗我。”桑絮抬手抹眼泪,动作稚气,像个孩子。
傅遇安心里稍稍有瞬松快。
“我,我还是要把妈妈的死查清楚,这样,我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也不会在心里觉得对不起你。”
桑絮的话音软了,傅遇安的心也就跟着软。
“我可以帮……”
他没有说完的话,被桑絮执拗生硬地打断。
“不,这本来就和你没有关系,我也想给我自己一点时间,好好想清楚。”
桑絮说这话时倒没有半点心虚,可傅遇安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你想怎么查?”他问。
桑絮这才觉得哪里不对,咬咬唇,还是硬着头皮理直气壮,“你忘了,我现在就在周家吗?”
“所以你是要告诉我,你会继续呆在周长柏身边,包括之前对我说的话,也全都不作数?”傅遇安眉心未蹙,眼却再不复温柔。
桑絮赶紧解释,“可我并没有消失不见啊,我们可以保持联系,我们不差这几天啊,对不对?”
“不对!桑絮!”傅遇安突然粗暴地打断了对话,连一直被桑絮抓握的手也一下子大力地抽开。
桑絮的手心瞬间失去了他的体温,冷风袭来,一点点将余留的温热吹熄。她刚刚一直被他指骨硌着的虎口,血色在失温中慢慢回涌。
“一切事情都可以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唯独这一个,你许了我承诺,你说你要离开他,就必须马上离开他。”
傅遇安的话语铿锵有力,不容商议。
桑絮对上他沁出红丝的眼底,微微张开的嘴突然就失了言语。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呢?”
桑絮听见傅遇安问,又听见冷风送来他的回答。
“桑絮,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他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同她说话,如揭开伤疤一样示弱给她看。
他正在暴露他决不允许暴露的软弱,他的自尊不该允许他做这样的事情,但他的的确确真实地说出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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