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文若有所思,北京的录取分数线对他来说很高,但只要能和梁桔在同一个城市,无论多难,他都愿意拼尽全力。
吴霦很少有难以启齿的时刻,他知道贺知文此时的想法,如果坦白,贺知文后面的备考心态肯定会受到影响,可是不坦白,他也做不到一直这样隐瞒下去。
他两刚走到校门口,贺知文一眼看见梁桔,跑几步跟了上去和她唠嗑。
梁桔望见了吴霦,可他今天没有走过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
贺知文问她:“你爸妈没来接你?”
“我坐末班车回家。”
贺知文瞧瞧这黑漆漆的巷子:“这也太黑了,要不晚自习放学我送你去车站吧。”
梁桔一口回绝他:“不用了。”
贺知文不明白:“你不是胆小吗?晚上一个人敢走?”
以前五点半就放学,天就算是黑了,周围也有人气,闷头大着胆走也就5分钟的路程。可这学期有晚自习后就不一样了,巷子里阴森森的,路也瞧不见,每晚都是吴霦陪她走,走着走着,还会希望这条路变得越来越长。
这么想着,梁桔回头往身后望去,漆黑寂静的巷子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了。
她心里袭来一阵失落,不再搭理贺知文,扭头就朝巷子深处走。
梁桔到家洗漱完后,又坐在书桌前做了两张试卷,越做越清醒,越做越安静。她放在桌边的手机,从头到尾一声没响过。
12点前十分钟,梁桔上床睡觉,手机搁在床头充电,闭着的眼睛却时不时睁开瞧一眼时间。
她和吴霦每晚自习回来都会联系,回得虽然不频繁,但这已然成为了她的日常习惯。
时间蹦到新的一天,梁桔彻底失去期待,被子往上一扯盖住脑袋,逼自己入睡。
她刚钻进被子,寂静的夜晚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铃声,立马钻出去拔掉充电线一瞧,果然是吴霦打来的。
她收了收自己有点过分的笑容,干巴巴接通道:“干嘛?”
那头的人冷静了一会,缓缓说道:“木木,生日快乐。”
除了家人和亲戚,很少有人喊梁桔的小名,这般亲昵,又让人心动。
“谁让你喊我木木的?”
吴霦笑了一声:“你妈不总这样喊你吗?我不能喊?”
梁桔紧裹着被子,笑容越发甜:“你这么晚打给我,就是为了祝我生日快乐?”
他嗯了一声:“今年要做第一个送你祝福的人。”
梁桔贪心地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他都可以做第一个。
吴霦告诉她:“你书包的侧口袋,里面有一样东西,你拿出来。”
梁桔赶紧打开床头灯,下床去拿书包,果真在侧口袋找到了一样东西,她借着光打开方盒,一枚水晶做的凯蒂猫项链在灯下闪耀夺目。
“喜欢吗?”
梁桔看着床上那些天天陪她睡觉的娃娃,不知不觉都占了半个人的位置,可送她这些的东西的人,已经占据了她整颗心。
梁桔摸着亮晶晶的项链,又发自内心笑了:“很喜欢,谢谢你。”
一阵安静中,梁桔忽然喊了他一声:“吴霦。”
那头嗯了一声,听见梁桔又说:“我们一起加油考去北京。”
比起鼓励吴霦一个人,梁桔更想做的与他是肩并肩作战,谁也不丢下谁。
吴霦不会改变他的态度和决定,他喜欢梁桔,也更不会放弃与她一起的机会。
“我一定会考去北京。”
第二日,年级举办了高考誓师大会,高叁的学生们高举着右手站在操场上宣誓,每一声呐喊都划破了天际传进他们心中,埋下一粒粒强壮的种子。
回班途中,大家脚步匆匆,梁桔上台阶时,彭月正好也在,一眼瞧见她脖子上戴的那枚项链。
彭月摸着口袋里的手机挂件,不自觉地吞咽了一声。
吴霦说他很早就喜欢梁桔,这个早让彭月没有想到。她从前以为梁桔脑子里只有读书,自然不会对吴霦动心思,她也以为吴霦不会喜欢这种沉闷到无聊的女生,可终究还是她掉以轻心,才能造就今天他们两情相悦的局面。
贺知文也给梁桔送了礼物,今年没投机取巧,光明正大地拎来一袋江安本地买的美食。那是贺知文前天陪他爸去江安化疗途中特地买的,排了一个小时的长队。
贺知文跟她说,他爸最近的病情在顾医生的治疗下很稳定,这些都得感谢她家里的帮忙,让她不要再推拒。
梁桔这回没有再拒绝,那份礼物收下后,还分了好几样给宋雅丽吃。
宋雅丽最近觉也睡不好,每晚她爸妈都要陪读,睡着了还会做噩梦,天天早上精恍惚。
她吃着糯米点心跟梁桔聊天:“你说贺知文他一边学习,一边还要陪他爸瞧病,能考到北京去吗?”
梁桔惊讶:“他要去北京?”
宋雅丽笑:“你惊讶什么?他这不是随你跑嘛!”
梁桔还真不知道他下了这样的决心,不过以贺知文现在的学习情况,考北京地区的大学形同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