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面下瞿东向反而很冷静。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心魔做交易的那一刻开始,就很难轻易摆脱这个魔物。同样地她也心知肚明,攻略看似因为系统的原因被迫停止,但中断不是终断,隐约之间偏偏没有成功的两人成为了她回去绕不开的敲门砖。
“则行,你怎么没则藏的定性呢?这不是我还没走呢。”
“我喜欢早一点盯住我的目标。看着他们一点点步入死亡之手,慢慢地被收紧了喉咙,一点点窒息,然后那样美妙的尸体就归我所有了。”
则行呼出的气喷在瞿东向脖颈后面软肉处,冷冰冰地令瞿东向浑身不自觉打了个激灵。虽说心魔成功有了肉身后,则行无需吞噬尸体来变化出各种样貌来,可则行一在场,整个空气都不对劲,常年吞食腐尸染上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两相对比,一贯杀人无数的横岳清身上的血腥味;松醉霖常年做人体实验带着的消毒水味都显得清香怡人起来。
瞿东向惹着糟心的气味,聪明地把问题抛还给了心魔:“我从来没说违背约定。可问题是事发突然,我是被迫离开,我不知道能不能带你这个离开。”
好在此刻的零翌只是天真有余,依然保持聪明劲,立刻帮腔道:“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情况。但是我只能做到让东向一人走。”
不料则行却是不慌不忙,对着不远处站成木桩般的笙调道扬了扬下巴,颇有几分冷笑的姿态:“没事,我们都跟他走。”
一瞧见笙调,零翌心头暗道不妙。当年这位在后来就格外邪性,邪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已经是可以大杀四方的状态了。好在对方心里还存着残留了些许人性,没有被摧毁得彻底,最后还是和大伙们一起共患难了
可这位邪性的老兄,他当年就怎么都没想到办法制住他,差点没一夜抓秃了自己头发。最后还是瞿东向一语点醒梦中人,以毒攻毒。他和瞿东向利用了程序上的bug潜入,那么在笙调身上不如也利用bug的属性来维持整个局面的平衡。
可万事万物有利有弊,他万万没想到他当年给笙调的技能加持,到如今反而变成了拦路虎。笙调那家伙真的有来去自由的能力的。
则行目光死死盯住零翌,随即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旁人都以为心魔这两面体,一面出现另一面消失,其实根本不是。他做则行本面的时候,则藏就在旁边,只是秘密而悄然的盯住目标,所以窥探和蛊惑人心的本事,他同样具备。
他那头阴阳怪气地一笑,那边笙调眼锐利看着零翌道:“要么我们四人一起走,要么谁都不要走,一起同归于尽。”
操!真他妈的邪了。怎么最关键的时候制约就统统不起作用了?瞿北来是在吃干饭吗?怎么没控制住笙调吗?
零翌做梦也想不到,他嘴里骂着的人此刻正迎着枪林弹雨,硬将他扛走,而他嘴里格外邪性的笙调此刻正是去除了所有身上的约束,被人小心翼翼的吩咐着抬上担架带走。犹如恶魔被封印了千百年,正要蠢蠢欲动的释放魔性。
“那我们——”燃坤一听这两个人要走,立马少爷脾气上来了。心说那两个狗东西算怎么回事?能和瞿东向一起离开?小爷却要在这里思念得肝肠寸断,等得心焦力竭?反正他们也能离开,干脆就一起走啊!
“燃坤!冷静点,东向在他们手里。”松醉霖横插了一句截断了燃坤未尽的话语,眼一瞥间带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燃坤当然心领会,他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吐露真言。因为站在他身边的望帆远不动声色的悄然移了一步,挡住了他的视线。他们两人少年时候相识,这点兄弟默契还是有的。望帆远也不赞同他的意思。
松醉霖是什么情况,旁人不知道,连心魔和笙调也不知道,唯有知道真相的零翌只觉得燃坤那话断的有些古怪,可眼下复杂的局面远甚于琢磨燃坤那一字半句,他也没多做细想。
其实带不带这两人走掌控权都不在他零翌手里,毕竟笙调来去自如,幸亏这六年里面都安分守己,并没有人如一道邪风,刮的里外都血流成河。
冷静下来后,零翌觉得自己刚才骂瞿北来是冤枉了,如果不是发生巨变,瞿北来豁出性命也是要护住瞿东向得。
“你一魔物凑什么热闹?却异时空不怕碾碎了你?就算他能走,还能带你?”零翌只能学着瞿东向,试图把问题抛回给对方。
还没等则行那边回答,却听不远处慢条斯理声音传来:“我这师父还在呢,就想带走我徒弟?有没有问过我?”
众人闻声一看,正是纹风冷,那张过分俊俏白净的面上没什么表情,色和天气一样冷淡,用他那双斜长的眼睛扫了则行和笙调,眼却和脸上的俊美截然不同,恰是一种阴雨欲来得阴冷。只是这种狠毒他刻意压抑的很好,他在瞿东向面前打定主意要做美好青年鸣珂,万不得已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烂成败絮的一面,怕吓着瞿东向。
纹风冷一出声,零翌急得满地乱走,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兄弟们这么难缠这么疯癫?思来想去后,他把求助的目光抛给了瞿东向。瞿东向是目前唯一可以让他们乖乖听话的人选。虽然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瞿东向同样是让他们发疯的原因。
身后的气味越发重了,熏得瞿东向头晕眼花,她仰天望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觉得面对的纹风冷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所以她心里有了底气,故而心平气和,并不担心纹风冷撇开人性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师父”瞿东向轻声说了话,她心在胸腔内跳动的有些快,语气却是一贯的轻松自然,“你放心吧,有传承在,徒弟我要是有危险,师父能够立刻感应到,肯定会第一时间来保护我的。徒儿去了就回来的,一定不让师父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