旃檀心中实耻,海嬷嬷是从前她阿娘身边的侍女,从小看她到大的旧人,如同半个母亲,现在却要叫她看去一身叫人脸上无光的耻辱刻痕,简直愧对钟乐礼教。她的脸上红白交织,一双眸子偷觑着海嬷嬷,羞得像巢中幼燕,扑闪着探出头脑,又倏地躲回。
好在海嬷嬷完全没做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替她系好衣衫,低着头道:“小姐喝碗安汤药吧,镇一镇头痛。”
旃檀自知她的用意,心中愈发难安,沉默着接过汤药慢慢喝了下去。
“小姐胸中早有决断,又何需如此介怀?老仆看您从小到大,什么样子不曾见过?”
“不……”旃檀苦笑,“我只是……罢了,以后这等事还是叫别人伺候我。”
海嬷嬷接过空碗,压低了声音道:“老仆会去挑几个嘴严的来的。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小姐更不必在意礼义那等俗物。”
旃檀点了点头。
“不知皇太弟那边,是否靠得住?”海嬷嬷又扶她靠着软垫半躺下。
“他昨日说要册我为侧妃。”
海嬷嬷看着旃檀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会心道:“小姐自然不会依允。”
“是了,管它什么,我又怎可能再嫁给他?昨日就因这个事儿,话不投机,引他发了回大疯。”
“小姐下次可不敢如此冒险,皇太弟到底是个男子,盛怒之下,手里失了分寸也是有的。更何况您的腿,连逃都……算了,老仆只会胡乱担心。那现在……身陷宫闱,没有母家,又没有名分,只凭宠爱,又能有多长久?”
“名分……做元禆妻妾,就算有了名分不还是一样苦痛?倒不如先攥紧他的人罢。他现在能放心宠我,上头那位也能暂时容他留我,不过全是因我家破人亡,再无依靠。我只是个可怜虫,在这深宫做一个无名无姓的娈宠,他们再不必忌惮我身后的势力。纵然不悦,比起那些旧臣元老的女儿,可能我还更叫元祉放心些!至于元禆,他同我一般,是个只想自己好受的人……受够了多年掣肘,哪里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捧着我就是拂逆群臣与他的好皇兄,他哪里是为了我,分明是为了他自己。等给了我名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如此也好,若是为了他自己,倒比他嘴上说着什么对小姐的情意要可靠多了。”
旃檀轻蔑地笑了几声:“正是如此。他们兄弟二人逼人太甚,却又狂妄自大,把我当成个小玩意,一个随便讨要,另一个便不屑将我一道杀了,那我就无声无息地瞧他们这出同室操戈的好戏。兵书上有句老话,叫‘穷寇莫追’,他们难道不懂吗?从全家抄斩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输无可输,百无禁忌了。”
两人就这般絮语多时,突听外殿传来一声惊叫,听着像是瑞香,接着又是一阵窸窣响动。
内殿层幔迭帐,只见一团深色的影子从外缓缓而来,伴着脚步还有些细碎清脆的铃铛声响,两人便止了言语。
果然没有一会,一只修长骨感的手便挑开重重鲛绡,俊美挺拔的男子弯了腰探进来,一见主仆二人便笑道:“孤还道你未起身,原是醒了。”
海嬷嬷见来人果是元禆,便跪下请安:“不知殿下驾到,奴婢侍奉不周,还请殿下赎罪……”
“你伺候阿檀才是正经,起来吧。今日这里头怪静的,孤别是扰了你们主仆俩说悄悄话。”元禆绕道榻边坐下,却不知怎地,激得旃檀一个激灵。
“回殿下,小姐才刚刚起身。小姐昨夜梦魇难安,到了早上才勉强睡得熟些,奴婢怕殿内人多嘈杂,故才把她们遣到外殿去伺候。”
“不错,海嬷嬷是从前就在跟前的人,果然要比旁的仆人贴心不少,故寻你回阿檀身边,孤才安心。云亭备了些吃食,你先下去安排,等下孤陪阿檀一齐用早膳。”
海嬷嬷听了也未动身,只是候在一旁等旃檀吩咐。旃檀点了点头道:“嬷嬷您先去吧。”海嬷嬷才从后头退了下去。
“嬷嬷只是担心我,殿下毋要见怪。”
“又叫我殿下,怎么?昨日弄得狠了,你又恼我啦?”元禆贴得近些,长臂一展便探到旃檀腰间,把她捞进怀里。
不知怎的,在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腰眼的瞬间,像是一股麻痹的电流随即击穿了她酸痛的身体,顺着她的腰杆直窜进她的四肢百骸,昨日种种一时间涌入眼前,他幽深的双眸,威慑的低喘,强劲有力的大手按着她的腰臀一次又一次粗暴地插入,拖拽得她体内柔软娇嫩的红肉都翻腾出来,搅得她肚腑之中肠挪胃移,尖锐的快感直刺得胸腔悸痛,叫人羞耻的淫水一股股喷射而出,失禁一般,浇湿了二人交连的器官。
想到此处,她的身体暮地弹蹿开,双腿绞紧,腿心被蹂躏得红肿的器官又开始一阵莫名地痉挛蠕动,避开他的触摸,热流顺着脖颈爬上她的脸颊,又痛又烧。
她侧过脸垂下睫,躲闪着他的目光,分明方才还能背着他冷情地诉说好些恨意,可如今真人来了,她竟连正眼看他一眼也无法,只要一瞧见他漆黑的眼,便能想起他昨日在床上的狠戾模样,冷厉得像是个她完全不熟识得陌路人,让她背后生寒,身子却又发软发抖,心中竟是罕有地生出许多又羞又怕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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