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程先生深居简出,鲜少在人前露面,知其全名的人更少之又少,他稍稍打量了一下苏乔,便微微颔首:“苏小姐。”
轮长相,程先生无可挑剔,且有着不同于陈望的温和。但苏乔深知,这层温和不过是表象,他和陈望一样,骨子里是相同的冷漠。
苏乔勾着嘴角露出一点淡笑:“你好,程先生。”
聪明人一向会省去那些惺惺作态的寒暄,程先生开门见山:“不管苏小姐想知道什么,恐怕都不会在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狂妄的人有狂妄的资本,苏乔把到嘴边的问题改成:“程先生和陈望认识多久了?”
“比你的年龄大一些。”
不简单,竟然知道她的年龄,苏乔点了点头:“所以他做的事情你也有份了?”
苏乔挑衅的言论根本没有引起对方的不悦,程先生摇了摇头:“苏小姐这话没头没尾。”
“不需要头尾,你也明白不是么?”
“我不明白。”
苏乔可以肯定的是,不管他参与或者没参与当年的事,他一定知道内幕。可是她也知道问不出什么,离开前极淡地看了他一眼。
像程先生这种滴水不漏的人,只要不想说,在什么场合都不会说,倒也省去了拜访和结交的心思。
其实一开始苏乔也没有对程家抱太大希望,陈望都不会给她答案,无亲无故的程家更不会了。
苏乔略略沉思后,便联系了苏父推荐的侦探,对方认为不是时候,所以拒绝面谈,只是拿走了许安然的照片和身份信息,让她稍安勿躁。
这也是个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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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得知苏乔因分手心情不佳,直接开着百万新车来找她。林大小姐换车的频率比换男友还高,苏乔见怪不怪地和她出去兜风。
风呼啸而过,路两侧光秃秃的树干在车窗外倒退远离,一首从没听过的爵士曲叮叮咚咚的从音响中传来。
鼓点似乎能震颤心脏,越听越吵,苏乔直接调成舒缓的钢琴曲。
林南偏头看了她一眼,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却呗苏乔指着前面提醒:“看路,转弯了。”
林南大惊,急匆匆往前看,这条路笔直开阔一直延续向东,她气呼呼瞪了苏乔一眼:“哪有弯,我怎么没看到?”
车子在宽阔的大路上风驰电掣,最后停在一处空旷的土地上。她们靠在引擎盖上眺望远方,天的蓝和地的褐勾连出一副萧索却也豪放的冬景图。
林南掂了掂薯片和瓜子问:“家里熊孩子放车上的,你吃哪个?”
苏乔选了瓜子,林南拆开薯片:“化悲愤为食欲吧,少女。”
“谁说我悲愤了?”
“你亲妈。”
苏乔好半响没说话,两人把薯片吃得咔嚓作响,林南端详着她试探地问:“那个人是陈望?”
苏乔点头,这回倒是换成林南沉默了,苏乔问她:“你想说什么?”
林南剥瓜子的手顿了顿:“哦,你们为什么分手?”
“不合适,叁观不合。”
“这也是意料之中。”然后补充了一句,“其实分开对你也好。”
苏乔看了她一眼,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林南只是笑笑:“我随口说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想说什么就别藏着掖着了。”
林南抿了抿嘴,纠结了一会才一五一十地说起来:“陈望这个人,社会关系有点复杂,辉泰你知道吧,现在的法人是他哥哥,但真正的创始人是他。我爸说这个公司靠灰色产业起家,大概五年前,摇身一变成了科技公司。”
五年前,正是鸿鹄论方案的关键时期。
苏乔愣了一下:“什么灰色产业?”
“……军火。”
“……”
林南的父亲是生意场中的老姜,苏乔不意外消息的来源,只是意外于消息的本身,原来除了方绪的事情,陈望的背后还有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他是复杂的人,也是危险的人,他们稀里糊涂的开始,又稀里糊涂的中止,虽然还没正式地说分手,这个结果已经不言而喻。
苏乔看着远方摇摇欲坠的枯树枝,有点释然地想,这些牵扯还是要尽早割舍掉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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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个无限重启变板砖的手机修好了,又看到几个新留言,开心得打滚,明天双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