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一次例外,我上了末班车,喜欢独自坐入最後一排,享受最宽敞的宝座。
没多久,司机上车,车掌跟着上来,身後跟入一条熟悉的人影。
叶朝盛难得这麽晚才放学,同样书包夹在左脇,手掌插在裤袋,无视前面的空位,直直朝後面走来。我无端心跳加速,赶快收起横放在座位上的双脚,也不知在紧张什麽,僵硬望着窗外。猛感座位弹动,知道他坐入另一头。车子开动後,窗外渐渐黑漆起来。我看见自己映在窗上的身影,同时也瞧见。叶朝盛双脚大剌剌交叉放在座椅上,嘴吧叨着烟一付老爷样,眼光直直射过来。间接的对视,两人的第二类接触。我莫名有种感觉,他隐在帽沿压低的炯炯眼光是在盯着我,而不是自然直视。突显挂在嘴角的那抹笑意,意图愈发不明。害我背脊毛毛的,浑身很不自在,偏偏又爱看。
而且凭空妄想,希望他大胆掏出屌来玩。
我始终不晓得,叶朝盛是否认出,喜欢黏在他身体毛手毛脚的人,正是当年莽莽撞撞,一头让他丢出十八点的小家伙。可惜的是,升上国二後,叶朝盛好像空气般消失无迹,应是毕业了。我好生怀念,周六的捏面时光,有时也觉得自己很卑劣。
还有件事也很费解,书上说,每个人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谈论自己很在乎的人,分享心里的快乐。但是,张天义从未在我面前,谈论他与郭八妹的韵事。我偶而嘴痒扒粪,他都不着痕迹把球击回来。彷佛,我的功用只是邮差,用不着参予太多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