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走了两步,略略气喘,第一反应,是向内侍监伸手。
内侍监从袖笼中摸出装有仙丹的木盒,犹豫道:“陛下,还没到您该服用仙丹的时候呢。”
“此等好物,多吃些,也无妨。”梁王不以为然,将长忠手里的木盒抢走,取出仙丹,急不可耐地塞进了嘴中。
长忠欲言又止,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玄甲铁骑上,又将到嘴的劝解彻底咽下了。
梁王也在看玄甲铁骑:“朕的九弟呢?”
“九王爷在王妃的马车里呢。”
“他对夏荣山家的小子很是上心啊。”梁王脚步微顿,望着仪仗中密密麻麻的马车,露出了怀疑的表情。
长忠连忙道:“陛下,您想想,九王妃可是为了嫁入东宫,在金銮殿前跪了三天三夜的人……是想,哪个男子能忍受呢?就算是奴才,想想,心里都膈应呢。”
梁王一听,深以为然:“是啊,夏荣山家那小子,当初为了嫁给穆如期,什么都干得出来,朕有的时候想想,还觉得后怕,要是他真的在朕的金銮殿前跪死了,又或是想出什么极端的方式,以死相逼,岂不是要朕背上拆人姻缘的千古骂名?”
长忠顺着梁王的话,点头:“是啊,所以王妃如今这般模样,陛下放心便是。”
半死不活,硬生生吊着一口气,让穆如归自去烦恼。
穆如归若要另娶,侯府绝对不允,若是不娶,成天还得带着个拖油瓶。
横竖都是个麻烦。
梁王念及此,又开始庆幸当初将夏朝生指给穆如归的决定。
一箭双雕,既拖住了王府,又让夏荣山分不出心插手国家大事,如果没有穆如旭这个隐患,梁王现在睡觉都能笑醒。
而在梁王心里已经病入膏肓,分分钟要躺下入土的夏朝生,正在轿子里百无聊赖地四处乱拱。
夏朝生乘坐的轿子宽敞,他躺着打滚都嫌富足,但对于在王府中闷了多日的夏朝生而言,不能下车走动,实在是太残忍了。
可他也明白道理:“我若是下马车,陛下见我脸色红润,定然会起疑心。”
夏朝生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命途多舛,只是有了身孕,非要折腾得和几个月前,在金銮殿下跪到晕厥时似的,怕是此行再从骊山回上京城,还得买些棺材冲喜装装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