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也不常来……不来便不来吧。”梁王随意点头,又补充道,“对了,去库房里寻些好的补药,送去王府。毕竟是朕亲手赐的婚,面子上,总不能太难看。”
“陛下不说,奴才也得备着,方才已经遣人去库房寻人参了。”
“嗯?”梁王惊诧地撩起眼皮,“你倒是机灵。”
长忠垂着头,奉承道:“奴才跟随陛下多年,知道陛下行事,故而自作主张,还请陛下降罪。”
“你做得很好。”梁王不介意地摇头,“要是不给王府送些补品,世人定议论纷纷,说朕是凉薄之辈……对了,镇国侯那边,可有什么异动?”
“这……”长忠迟疑道,“镇国侯向来宝贝自己的独子,若是得到消息,怕是要与王爷拼命啊!”
梁王多年来,被镇国侯折腾的头晕脑胀,如今听他烦忧,心里兀地生起一丝畅快:“不必理会,让他们自己去闹,朕可不趟这趟浑水。”
再者,梁王巴不得夏朝生病死在王府。
如此一来,镇国侯和穆如归之间,就是再也无法调解的血海深仇。
事实上,夏荣山听闻坊间传言,不仅暴跳如雷,还慌了。
堂堂一国镇国侯,躲在夫人屋中,攥着夏朝生出嫁前留在府中的一柄长弓,面色刷白:“夫……夫夫夫人,生儿……生儿会不会真的不好了?”
裴夫人端坐在榻上,不动如山:“侯爷,你怎么这般沉不住气?”
“那是本侯的儿子!”夏荣山猛地抬高嗓音,对上夫人的目光,又瞬间蔫回去,“夫人也知,生儿……生儿身子骨不好,在侯府中时,就病恹恹的,如今……如今到了王府……夫人也知,那王爷就是个不懂情情爱爱的粗人,如何能照顾得好我们的生儿?”
裴夫人冷笑不已:“不懂情情爱爱的粗人?侯爷,这话是说你自己呢,还是说王爷呢?”
夏荣山一时语塞,继续摆弄起怀里的长弓,嘴里嘟嘟囔囔:“我的生儿啊……我的生儿真是命苦!”
“侯爷!”裴夫人忍无可忍,起身走过去,将长弓夺走,“若生儿真有事,王爷岂会不告知侯府?就算王爷当真不愿告知侯府,生儿身边的夏花也该回来,与我们说清楚真相。”
夏荣山犹如醍醐灌顶,恍然醒悟:“是啊,理当如此。”
裴夫人取出帕子,细细擦拭起长弓:“侯爷在上京城中多年,当知流言蜚语害人,更甚刀光剑影。生儿多咳嗽一声,面色多苍白一分,皆会被有心人视为不祥之兆。”
“……你我夫妻二人,皆是生儿的后盾,若他在王府中不如意,尚且还有退路可走,可若我们都乱了阵脚,生儿在王府中要如何自处?”镇国侯夏荣山被夫人教训得服服帖帖,安心用了晚膳,但等到夜深,依旧在榻上辗转反侧,似乎闭上眼睛,就能瞧见夏朝生奄奄一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