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懦弱的情绪只出现了一瞬,穆如旭很快收住了泪,眉眼间浮现出决绝的狠厉。
“父皇当我是一颗制衡穆如期的棋子罢了。我只是个棋子……他只是在利用我……对,他只是在利用我!”
他按住袖笼,指腹死死地抵着木盒的边缘,心里的犹豫消散殆尽,目光极近癫狂:“父皇,休要怪儿臣心狠,是你……是你逼儿臣的。”
“……来人!”
候在门前的小太监循声跑了进来。
“天暖了,再过几个月,父皇又要去骊山围猎了吧?”穆如旭眯起眼睛,伸手摸着下巴,语气森然,“年前,父皇以为狄人攻破了嘉兴关,仓惶逃去骊山,丢足了颜面,所以定会将三月的春猎搞得声势浩大,以证明大梁国力强盛……骊山不比皇城,我若动些手脚,很难被人发现。”
小太监谄媚地附和:“五皇子殿下真是好计谋……若是十一皇子殿下不在梁王身边,咱们肯定更好谋划。”
“穆如意一个黄口小儿,就算去了骊山,能做什么?”穆如旭不屑地冷嗤,“他连马都不会骑,勉强逮住一只兔子,都是撞大运……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若他不在父皇身边,就看不见父皇立储的诏书,自然也没办法妨碍我的大事。”
穆如旭目光闪烁:“到时候,我在骊山直接宣布父皇的圣旨,登基继位,掌控金吾卫,还有人会反对我登基?就算是远在上京的穆如意心有不满,或是朝臣真有异心,听闻消息,为求自保,也只能俯首称臣。”
“殿下所言极是!”
“行了,去安排吧。”穆如旭不耐烦地摆手,“你先让暗卫去解决那些猜出我身世的谋士……我不想听到任何关于我母妃的胡言乱语。”
“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我记得朝中仍有几位大臣站在我这一边。这些时日,让他们多写些弹劾我的折子。”
小太监不解地问:“殿下,这又是为何啊?”
“父皇多疑,多写些弹劾我的奏折,他反而会对穆如意起疑心。”穆如旭淡淡道,“反正父皇不愿再见我,就算他不对穆如意起疑心,多几道弹劾的折子,于现在的情况而言,也不会更糟糕了。”
“奴才知道了。”小太监深深一跪,迈着小碎步,走到门边,掩上了门。
院外阳光明媚,上京城中春色深深,连风都是暖洋洋的。
本该是令人昏昏欲睡的时节,夏朝生却趴在榻前,吐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