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冷,你放心悦姬一个人走吗?”夏朝生不再提穆如期,只问狄女,“天高路远,她一个女子……”
“悦姬离去前,曾与我一叙。”言裕华情愁苦,捧着茶水低语,“我不是没挽留……我甚至直言,不在乎子嗣,只求她留在上京。可她还是拒绝了。”
“悦姬说,她不想待在这里。”
夏朝生暗暗一叹。
他理解悦姬的选择,就像前世的他,即便没有那一杯毒酒,也会毫不犹豫地自刎。
他要皇宫再也束缚不住自己,就像悦姬要上京城再也不是自己的囚笼。
他们都选择了“自由”。
言裕华离去后,薛谷贵背着药箱,出现在了夏朝生面前。
“王妃,王爷让我来给您诊诊脉。”
夏朝生欣然应允,且隐约觉得面前的脸有些熟悉:“我和先生……是否见过?”
“王妃好眼力。”薛谷贵笑眯眯地点头,“王妃昨夜昏迷时,我曾在榻前侍奉。”
夏朝生面颊微红:“有劳先生。”
“不妨事。”薛谷贵大咧咧地摆手,“我平生最喜蛊虫毒药,能诊治王妃所中之毒,也是乐事一桩。”
“先生与寻常医者不同。”夏朝生哭笑不得,“倒叫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妃不用说什么……王妃只需好好调理身子就是。”薛谷贵收回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洋洋洒洒地写下两份药方,然后欲言又止,“还有一事……”
“先生但说无妨。”
“我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薛谷贵别扭地揣着手,小声嘀咕,“可是有一事,我差点走了错路,现在每每想起,晚上都睡不好觉,索性今日都与王妃说了罢。”
薛谷贵硬着头皮将黑七曾经蛊惑他换蛊虫的事说了,言罢,跪在地上,沉声道:“我乃医者,却因三言两语失了心志,险些伤害王妃,罪该万死。”
夏朝生却已经震惊地跌坐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