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惊疑不定。他前些时日虽恼火穆如期为了情爱,忤逆圣命,可心却是安的。
一个为了婚事就差点昏了头脑的太子,说不上多贤明,但也绝不会威胁到他的地位。
可今日,穆如期骤然改变态度,梁王心里翻涌起不好的预感。
他怕穆如期与侯府勾结,表明应允婚事,实则准备在大婚之时,逼宫造反。
梁王突然后悔将太子唤进金銮殿,掏心挖肺地说那些话。
他正当盛年,还不想将皇位让出去,哪怕穆如期是他最欣赏也是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儿子,他也看不得自己尚未暮年,继位者就羽翼丰满。
梁王沉默许久,沉声问:“为何?”
“父皇,儿臣与朝生约好了。”穆如期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大婚那日,他会上儿臣的花轿,儿臣便想着,婚期越早,他……越早嫁入东宫。”
“荒唐!”梁王怒喝出声,“你竟要抢婚?”
他言语激动,字字句句都是责备之意,眼里却透出轻松的态。
梁王觉得自己多虑了,一个为了婚事,能想出抢亲这等下下策的太子,不足为惧。
穆如期仓惶跪拜:“儿臣知错,可儿臣念及父皇的教导,觉得此举能大大激化侯府与王府的矛盾,便暗中试探了一番。”
让穆如归亲眼瞧见夏朝生上了别人的花轿,的确是极大的羞辱。
梁王心思微动:“继续说下去。”
“父皇也知道,那夏朝生心悦儿臣已久,儿臣不过暗示了一下,他就激动得直咳嗽,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当真如此?”梁王眯起眼睛,计上心来。
穆如归战功赫赫,即便残废了一条腿,依旧是大梁的杀。
梁王依仗他,忌惮他,又不得不捧着他,若是能用婚事狠狠地驳他一回颜面,当真是快活。
再说那镇国侯府,只要夏朝生一上太子的花轿,那么降罪的圣旨就能直接送到夏荣山手里。谁叫你的宝贝儿子抗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