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来,朝生。”穆如期念及此,深情款款地张开双臂,“别怕,我接着你。”
他连尊称都不用,笃定夏朝生会因此感动,毫不犹豫地跳下来,一如他前世毫不犹豫地嫁进东宫。
窸窸窣窣。风穿过梅树的枝丫,雪片似的花瓣飘出了侯府的院墙。
穆如期没等到跳下来的夏朝生,狐疑抬头——夏朝生的脑袋正一点一点往回缩呢!
“朝生?”穆如期如遭雷击,“你……”
夏朝生趴在墙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压下心底涌起的滔天恨意。
墙外是灭他侯府满门的仇人,是让他和九叔天人永隔的罪魁祸首,也是大梁的太子。
再恨,他也不能现在同穆如期撕破脸。
夏朝生狠狠地揉着脸,平复心绪后,再次将头探出院墙:“太子殿下。”
穆如期松了口气,扬起笑脸:“怎么不跳呢?”
他不好意思地喃喃:“上次……摔伤了腿。”
穆如期知道夏朝生“翻墙逃跑”被九皇叔逮住过一回,闻言,丝毫不起疑,甚至好心叮嘱:“腿受伤了就好好养病,等来日,我再来侯府接你。”
夏朝生忍着恶心,挤出一个羞涩的微笑:“多谢殿下,我等你。”
穆如期听得他温柔的嗓音,心里有点美:夏朝生果然爱孤如初。
“殿下,时辰不早了。”穆如期身后的金吾卫低声提醒,“陛下还在宫里等着您呢。”
穆如期点了点头,翻身上马,离开前,从袖中掏出一枚东宫令牌,递到了院墙前:“朝生,先前那块令牌是不是在金銮殿前,被我的父皇收走了?”
夏朝生无言以对,手揣在手焐子里,不是很想拿出来。
“莫慌,我再给你一块。”穆如期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执着地将令牌抛过来,“东宫的门……永远向你敞开。”
言罢,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