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忠犹豫片刻,并未开口。
“嗯?”梁王蹙眉垂眸,“你有话想说?”
长忠斟酌片刻,谨慎开口:“回禀陛下,奴才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起了一桩旧事。”
“哦?说来听听。”
“唉,不过是奴才的家事,平白污了陛下的耳朵。”长忠试探着开口,见梁王并未表现出任何的不满,立刻接着说道,“早年,奴才刚进宫那会儿,家中还有一个妹妹。”
梁王点头:“不错,那时朕尚未登基,是听你说过……怎么近些年不提了?”
长忠苦笑:“陛下好记性……奴才这些年不提她,是因为她早几年就去了。”
他歇了一口气,继续道:“不知陛下还记不记得,奴才以前经常往家里捎银子?”
“朕自然记得。”
“那都是奴才的妹妹叫奴才带回去。”长忠回忆道,“奴才的妹妹嫁了个穷秀才,早年总是向奴才讨银子换文房四宝。有奴才的接济,他们小两口过得也算不错,可惜好景不长,穷秀才不是个长命的,好日子过了没一年,就撒手人寰了。”
“奴才的妹妹从此再也未向奴才要过银子,奴才担心她,出宫一瞧……原是她相思成疾,也活不久了。”
“奴才心疼妹妹,将攒的银子全拿出来,妹妹却说,秀才去了,她要银子何用?”
长忠说完,沉默地跪在地上。
梁王屈起手指,若有所思地敲着龙案:“你是说,夏荣山的宝贝儿子快不行了,没精力管朕的赐婚,干脆退而求其次,趁着活着的时候,去太学多看太子几眼?”
“奴才不敢出言诅咒小侯爷!”长忠连忙道,“奴才只是觉得……将死之人,所求不过是那么一点执念,就像是奴才的妹妹,临死前一点儿都不在乎银子。”
“朕明白你的意思。”梁王不耐烦地挥手,“去,把朕送到侯府的太医叫回来一个,朕要听他亲口说夏朝生不行了才安心。”
长忠应声退下。
另一边,夏朝生趁他爹不备,叫住了红五。
“小侯爷。”红五规规矩矩地向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