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菲尔德看着安娜,他的少女,他的情人。
她微微上翘的嘴唇是鲜红色的果冻,眼睛大而明亮,奕奕有。她的肌肤鲜嫩,有两个可爱的酒窝,脸上淡黄色的汗毛就像是软桃的茸毛一样,令他心醉迷的同时,也让他深感罪恶和煎熬。
有时候,他真希望她已经老了,这样就不必被他无耻地占有青春;但有时候,他又希望她永远青春蓬勃,充满生气,这样就能去探索那些还未探索的可能性。
只是前途光明还不够,他会让她的前途永远平坦、光明。
谢菲尔德用指关节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子,声音很哑:“那你可以承受那些后果吗?”
本以为她会思索片刻,再给出答案,谁知,她还是像早上那样不假思索,对他灿然一笑,说:
“我可以。”
他定定地看着她,心澎湃,所有顾虑都在这个笑里粉碎得一干二净。再也无法抵抗她的魔力,他将手指插进她温热的头发里,把她的脸庞拉近了一些,吻上了她微张的嘴唇。
这个吻是炙热的火苗,同时点燃了两个人。她滚烫的嘴唇,暖烘烘的肌肤,动物一样细软的头发让他忘记了一切。他用力扣着她的后脑勺,几近疯狂地与她唇舌缠绵。她不由自主倒在他的怀里,呼吸愈发急促,颈项的汗毛一根一根地竖了起来,享受似的用鼻子哼了一声。
面对爱情,她一直都这样坦诚、勇敢,不知羞怯也不知退缩,就像早上的时候,她明明是吃亏和被占有的那一方,却发出了得逞的欢笑声。
谁能想到,他会在黄昏日暮的年纪,被一个年轻女孩教会勇敢。
一吻完毕,安娜有些眩晕,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咕哝着说:
“我觉得,我们应该纪念一下这个日子。”
他低头望着她:“你想怎么纪念?”
她蹙起脸,思考许久,冷不丁问道:“你以前是怎么和你前妻庆祝结婚纪念日的?”
“……”
这狡黠的女孩是故意的,故意提起他的前妻,好让他允许她来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比她多活了四十七年,有过三段婚姻,的确是他的错。谢菲尔德无可辩驳,只能同意安娜的要求。
她兴冲冲地指挥司机去百货商场。司机不确定地看向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点点头,口吻平和地说:“女主人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这句话透露出两个意思:一、安娜是女主人;二、安娜和谢菲尔德的地位平等。
司机满脸震惊,却不敢过多探究,驱车去了百货商场。
刚走下车,安娜就将温热的小手塞进了他的大手里。所有人都在看她——这么美丽的女孩,没有人能不看她。她却满不在乎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始终紧紧地牵着他的手,生怕弄丢了他似的。事实上,从今天起,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她了。
安娜快乐极了,也紧张极了。
这是她第一次和谢菲尔德逛百货商场,还记得几个月前,她深陷债务危机,孤注一掷地买了一条蕾丝睡裙,试图勾引谢菲尔德。谁知,那个荒唐的决定,并没有将她送入深渊,反而把她送进了一个全新的世界里。
她在这个世界里,拥有了爱人、理想和闪闪发亮的未来。
前所未有的爱意和幸福感在她的胸口涌动,微笑已经不足以表达她的喜悦了。她对每个路过的人都露出明艳的笑脸,因为她最爱的人就在她的身边。
再次从百货商场走出来时,安娜已换了一身装扮:露背珊瑚红长裙、露趾高跟鞋,正是她第一次梦见谢菲尔德时的打扮。
与梦里不同的是,现实的谢菲尔德并不嫌弃她的粗野。她很久没穿高跟鞋,走得小心翼翼。他耐心地陪着她,单手扶住她的腰,等她习惯细高跟,看见难走的路,还主动问她,要不要他抱她。
她立即勾住他的脖子,笑盈盈地说:“要。”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打横抱起来,走向不远处的黑色轿车。
有人回头看他们,交头接耳,余光中甚至还有人对他们指指点点。安娜完全不在意他们在说什么,她搂着谢菲尔德的脖子,靠在他的肩上,用劲呼吸着他颈间清冽的气息。
她真的好爱他,爱意在心中无限膨胀,几乎要将一颗心撑坏了。
司机帮他们打开车门,谢菲尔德一只手垫在她的头上,防止她磕碰车顶,把她放在后座上。她的高跟鞋却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司机刚准备去捡,就被谢菲尔德捡起来,顺手帮她穿了上去。看见她的脚后跟有些发红后,他眉头微皱,说:“下次别穿这个了。”
旁边司机看见这一幕,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安娜像没看见似的,摆出一个十分撩人的姿势,对他招手:“你快进来,我想亲你了。”
逛完商场,安娜突发想,想去海边,谢菲尔德当然是无条件同意。于是,司机开了三个小时的车,把他们送到了最近的沙滩。
安娜在商店里买了一套做工粗糙的白色比基尼,拉上前后座的隔板,准备在车里更衣。谢菲尔德抽出一支烟,原想在车外等她,却被她强硬地按在了车里。
她半褪下珊瑚红的长裙,将两条光溜溜的腿放在他的膝盖上,双手背到身后,系上比基尼的细带。她的锁骨上,有他早上留下的红色红痕。见他的视线停留在那里,她对他眨眨眼,两条腿蜷缩起来,半跪在后座上,用膝盖走到他的身边,在他的耳边低语:“什么时候再来?”
他不答,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推开了一些。热烘烘的少女气息消失了。她笑着脱掉裙子,换上内裤似的泳裤,跳下车,朝沙滩跑去。她的身影越来越小,他的反应却始终消不下去。
谢菲尔德没有换泳装,只脱了外套和鞋子,穿着单薄的衬衫,一只手插在裤兜里,跟在她的身后。
太阳毒辣,沙子滚烫,安娜没跑多久,就累瘫在沙滩椅上。他在她的身边坐下,递给她一瓶插着吸管的冰镇汽水。
原以为这女孩累成这样,就不会再胡闹。她抬起脸来,做贼似的望了望四周,忽然解开了比基尼的带子,两片娇嫩的嘴唇撅起,对他“啵”了一下:“我想要你帮我涂防晒油。”
谢菲尔德明白了,这小姑娘满脑子都是折磨他的坏主意。
他接过防晒油,尽管不去看她身前的圆润形状,但只看她的后背,依然备受煎熬。她的脊梁骨自然凹陷,背上的肌肉像芭蕾伶娜一样紧实、健美。只是看了一小会儿,他的血液里就都是她赤褐色的影子。
好不容易擦完她的后背,她却用脚掌踢了踢他的手,撒娇说:“腿上也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