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棕色的碘酒被误以为是血了。
“我也不知道他当时是死是活,本来想一走了之,但可能打个急救电话能救回一条生命,打完电话我就拿电脑和手机走了,看你们的样子他是没活过来呀。”
车新凡又摸了一下肚子:“没问题了吧,你们包不包晚餐?我肚子饿了。”
陈芸被气到:“你这人,有手有脚,正值壮年,不去工作养活自己反而偷东西,现在还向警察要饭,你怎么好意思?”
车新凡冷笑道:“勤役未云已,壮年徒为空。”
陈芸愣住,一时之间没懂是什么意思。
车新凡接着说:“我不想有工作吗?老板说疫情原因行情不好也没商量就辞退了我和一大批员工,失业八个月了,我投了上百份简历,没有一间公司要我,难得有几家通知我去面试,结果一会嫌我文凭不高,一会嫌我年纪大,我本科出身也比不上专科出来的小年轻。
“我去搬砖别人瞧不起我这身材,当服务员外卖员人家不缺人,如果不冒险偷东西我根本没钱交租和吃饭。不过进牢里也挺好的,一日叁餐有保证了,住宿问题不需愁,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胆过日子。”
陈芸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多人的生活她无法理解,但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肯付出肯拼博,在这世界上一定有更好的方式能养活自己,而违法的方式无疑是最糊涂和最愚蠢的。
录完口供之后,车新凡把黎平安叫到一边,恳请他帮一个忙:“前天我给爸妈转了钱,虽然是昧着良心换来的钱,但也别向他们要回来了,我爸身体不好,需要钱看病买药。
“以往每个月一号我都会给他们生活费,下个月就给不了了,你能不能先替我瞒着他们,就说我要搞投资,暂时需要资金周转,至少瞒到春节之后,让他们安心过年。平日他们发信息过来时,你有空就替我回一下他们的信息,不要让他们觉得我过得不好……”
黎平安答应了,车新凡面带微笑被拘走。
陈芸问黎平安:“他和你说了什么悄悄话?”
黎平安又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吩咐她快去查看陆骐然的电脑和手机,找线索。
车新凡已经把手机的sm卡拆出来,陈芸安装回去后又去找相关同事帮忙破解密码。
与此同时,黎平安接到一通电话,陆骐然的亲戚到了。
其实要论血缘关系还得追溯到上几代,但警方只能在陆骐然以前填过的资料里的“紧急联系人”找到唯一一个还联系得上的人,对方是一位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老爷爷,宣称他和陆骐然的亲生爷爷都是来自某条村的,两人是穿同一条裤衩的好兄弟,他看着陆骐然出生和长大。
听到陆骐然去世的消息后,老人家痛哭流涕,久久不能平静,最后他说会让目前在坎白市的邻市工作的儿子过来接陆骐然回家。
陈芸兴冲冲地回到办公室时没看见黎平安,便打电话给他。
“黎叔,有新发现,陆骐然生前最后一通电话是在那晚八点二十四分拨出去的,按崔如梦所说,她在八点五十分左右听到了陆骐然的骂人声,那么陆骐然应该就是在这之后哮喘病发作。
“我们一直查不到邢杰离开之后,八点至十点期间谁来找过陆骐然,现在出现了,陆骐然所拨的电话号码的拥有者很可能就是那个来找他,和他发生争执,把他胳膊抓淤青并导致他哮喘病发作还不让他吸药的犯罪嫌疑人!”
黎平安眉头紧皱:“最后一通电话他打给了谁?”